身后的人应了一声,犹豫地拔出刀。陆墨瞧见了:真拔刀啊,能不能有点儿脑子。杀了他,回去寨主能有好么。找去。
又他妈着了卫司的道。
张大夫诊治了一番,身上多处擦伤,右胳膊脱臼,上些药静养着就好。卫司躺在薛娘的chuáng上,疼的吸着凉气,绝不喊一声。
薛娘脸色难看,陆墨在一边儿焦躁的很,说一会儿过来请罪,便出门去了。屋里没了人,她坐到chuáng边,问道:疼得厉害么?
卫司神qing木然,没吭声。
薛娘往他身边凑了凑:你说话好不好。
卫司看了她一眼:我不要你的支持了,把我放了。
薛娘垂下眼睫。
卫司笑了几声,透着凉薄的意味:我打小是吃苦吃惯了的,得着机会有了个将军的名头。可是我告诉你,我不甘心,凭什么那把椅子只能别人坐,我就得跪下。
说到此处,他神qing激动,心口起伏的厉害,瞪大双眼。
你是能理解我的,甚至想当我的对手。可是如今却把我拖下水,困在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你
薛娘看着他:你太自大了,单枪匹马上这儿来,你能说没想到这种qing形?可是你笃定我离不开你,只要哄一哄,什么事儿都能解决。我对你只是锦上添花,对我有几分qing意,只有你自己知晓。
卫司抿着唇,瞪大双眼,眼里泛红:把我放了,从此再不相gān。
薛娘嗤笑了一声,应了。
外面丫鬟喊,说药煎好了,薛娘让人进来,然后走了出去。卫司瞥了眼屋门,神色恢复如常,接过药灌了下去。
因着他的伤势,还不能动身。只能留在这儿养几天,薛娘不想再看见他,让人把他搬到别的屋去。
刚一动他,卫司就直嚷着疼,喊声凄厉。薛娘冷眼瞧着:你想啥呢,赶紧走,看你就烦。
卫司一听见这话,巴巴的掉眼泪:我没伤着的时候,你都不嫌弃我身上油,直接就抱住了。这会儿连屋子都不让待。
薛娘刚张口,就听那儿喊:我好命苦,脸也没伤着,你就不愿意看我了。
薛娘听得急了,走到chuáng边:分明是你想着走,这会儿却又埋怨我,你有良心么。
卫司用没伤着的手抹抹眼泪,瞥她一眼:我要是说的话你都听,能有今天么。
薛娘:成,那你继续做饭。
卫司瘪着嘴:我认怂,你可千万别。
薛娘深吸一口气,伸手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
卫司顿时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哎哟我的妈呀!
外面传来陆墨的声音:这谁啊,叫得这么慎得慌。走进来往chuáng边一瞧,脸上笑吟吟的,坐在chuáng边,压住了卫司的脚。
顿时喊得更厉害。
陆墨皱着眉不知所云:怎么了这是。
扭过头看看薛娘,你把他怎么了,叫成这样。
卫司嘴里吸着凉气:你赶紧滚一边儿去,压着我脚了。
陆墨一脸迷茫:是么?
说着又动了动屁股,卫司疼着直呲牙,陆墨起了身,朝后面看了看:我说怎么这么软和。
话音刚落,也叫嚷了起来,陆墨身子向前倾,手正好在卫司的上方,被他咬了一口。
这会儿一人捂着脚,一人捂着手,薛娘嫌弃的别过头。
折腾了半晌,也没搬出去,打发了人出去,就剩下仨人。陆墨拉着薛娘嗑瓜子儿,还让丫鬟上几个菜,什么大肘子,huáng花鱼,炒藕片。
这会儿离晌午饭刚过了两个时辰,薛娘瞥了陆墨一眼,悄声说:你能恢复正常不,别装傻了。
陆墨眨眨眼,弯着嘴角说道:我听不见,你大声点。
薛娘瞪了他一眼,不再看他。
陆墨在那儿自顾自说上话了因着离卫司远,他看不清这里,说话的声音又小,自然能装作俩人聊天。
过了会儿,卫司的呼噜声响起。
陆墨朝他那儿看了一眼,敛了神色,压低声音对薛娘说道:真想好让他走了?
薛娘:废话。
陆墨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到了临走那天,卫司收拾好东西,让人把他骑来的那匹马给牵出来,拿着包袱准备从薛娘屋里出来,忽然说了句:你今儿怎么穿这身衣裳,衬得越发单薄。
薛娘一下子来了火气,拽着他吵架:你什么意思,我这衣服裁剪的正好,腰是腰,腿是腿的,哪儿不好了?
卫司抱着胳膊不说话,盯着她瞧。当真是一提这事儿就生气。
薛娘撇着嘴点点头,走过去挺了挺胸,歪着头说道:你仔细瞧瞧,别光顾着说话。
卫司看了半晌,把头扭过去,又忍不住偷偷瞟了几眼。
薛娘气得脸色发红,整个人越发娇艳。卫司喉咙有些发gān,绕过她走到桌子前,倒了杯茶,灌了下去。反复几次,才好受些。
垂了眼,又给她倒了一杯。握在手里愣了愣,然后转过身递给她。眉眼笑得温和,赔着不是:你怎么就急了,我是觉得你瘦弱,该多吃些东西,才这么说了一句。若是让你有了火气,那我随便你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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