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司瞟了她一眼,也不勉qiáng,放到自个儿嘴里嚼着吃了。一顿饭吃完,薛娘就动了几筷子。外面的人要进来收拾,被卫司拒绝了,天气冷得很,放一晚坏不了。
到了睡觉的时辰,薛娘躺在榻上,卫司仍然睡着大chuáng。到了半夜,她肚子开始叫唤。翻了好几个身,饿的睡不着。
掀了被子坐起来,顿时打了个冷颤。偷偷朝卫司那边看了一眼,睡的正香,悄悄披了件衣裳,从榻上下来。
轻手轻脚地走到那桌饭菜前面,正要拿筷子,手背一热,抬头看见卫司穿着里衣站在身边,按着她的手。
薛娘眨眨眼。
卫司说道:饿了?还难吃么?
薛娘:饿了,肯定不好吃。
卫司叹了口气,把盘子推得远一些。薛娘伸手去够,被挡了回去。她恼怒地说道:连顿饱饭都不让吃!
他说道:菜都凉了,吃了闹肚子。
朝烧着炭的炉子走过去,榻跟chuáng隔着扇屏风,炉子正好在卫司那边。他不过去,薛娘还没发现,平常炉子都是放在当间儿的,今儿怎么变了。
卫司从炉子上端来一个砂锅,放到桌子上,烫的直摸薛娘的耳垂。打开一看,一锅ji汤。
薛娘惊讶地看着卫司。
卫司闷声笑了笑:早就预备下了,就是为了治你嘴馋的毛病。宁可饿肚子也不吃不爱吃的。
舀了碗汤,趁着她咬rou的空当,喂她一勺。
连着这么过了几日,薛娘被养的脸色极好,大大方方地回了山寨。许久没出现,也打听不到消息,愁得陆墨整天没个笑模样。若不是她临走前的几句话,怕是早没了主心骨。
这会儿瞧见她回来,而且脸上rou还多了些,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日子过得这么滋润,就不知道透点儿信儿出来。
薛娘安抚了他几句,又告诉他卫司准备投靠山寨的事儿。
惊得陆墨快把眼珠子瞪出来,然后打量了薛娘半晌,憋出来一句:你gān什么了?
薛娘抬眼:吃吃喝喝。
陆墨叹着气不说话了。
以前是薛娘隔几天就往营地跑,如今是卫司见天儿的往山寨跑。俩人一会儿上山撵兔子,一会儿摘一朵秋天开的花,不管做什么,总能腻歪一阵儿。
营地的兵,看得直皱眉,这是中了美人计?
薛娘看着眼前笑的温柔的卫司,分明是他在使美男计。这些日子他体贴入微,不管她怎么闹腾,都好脾气的应允。
薛娘估摸着离开的时候要到了。
果不其然,三天后,卫司跟她到山林里说话。看着她来回跑闹了半晌,才开口说回去的日子到了。
薛娘唇边的笑僵住,低着头闷闷地问道:一定要走吗?
卫司搂住她,下巴蹭着她的头发:过不了多久,我就回来。
薛娘埋在他的怀里:舍不得。
卫司哄了半晌,薛娘才好一些,挽着他的手臂不愿离开。卫司眼神深沉,盯着前方一棵枯死的树,说道:我这次怕是凶多吉少,你能否
话说到一半儿,薛娘松开他的胳膊,伸手解自个儿扣子。
卫司一惊,连忙把她拦住,眼见着已经露出一截白嫩的脖颈,帮着她把扣子系上。
皱着眉说道:你想哪儿去了。
看了她一眼,神qing迷茫的很,叹了叹气说道:我是想让山寨跟着一块儿偷偷进京。到时候我还有个活路。
薛娘抿住唇,扣子重新系好,卫司抬眼看她。薛娘沉默了半晌,一句话没说。卫司轻声说道:不必为难,我也只是说说,留个后路,并无什么大事儿。
薛娘搂住他,有些哽咽:对不住,我不能拿山寨冒险。我心里有了你,是我的事儿,不能搭上各位兄弟的xing命。
卫司垂了眸子,看不清qing绪,应了一声。
薛娘:我不是信不过你,可是万一你生了悔意,与皇帝串通,把寨子里的人送到京城连锅端,我就真的没脸见我爹了。
卫司拍了拍她的背。
薛娘从他怀里起来,语气坚定:你放心,你若是出了事儿,等杀了皇帝,报了仇,我就随你一块儿去。
卫司一怔,回过神后点点头:好啊。
临行前,卫司收拾好东西,将锁在柜子里的圣旨拿出来看了一遍。目光落在上面最后一段话。
爱卿文武兼备,品貌出众。温华公主乃朕皇妹,正值婚嫁,汝年长无家室,二人乃天作之合。早日回京,完成婚事。
刚回到京城,便匆匆入了宫。皇帝问了两句场面话,就说到了重点。
兵权。
卫司嘴角一勾,找了个由头装疯卖傻混过去了。他的兵权大部分在京里,所以皇帝才想尽了法子派他去剿了乾坤寨。
对外宣称,卫司赤胆忠心,自请剿反贼。只不过皇上没料到,他跟乾坤寨扯上了关系,这才连忙把他召了回来。
又说到温华公主的事qing。卫司抬头看了眼皇上,脸上带着笑,一口应允了,直说是他的福分。
皇上的脸色这才好些。
名为成亲,实则监视。卫司与温华公主见了一面,的确是好容貌,端庄大方,一颦一笑皆不出格,又带着温柔的意味。
皇宫内,有皇上跟太后陪同,只说了一句话,温华低着头笑了。卫司也陪着一起笑,一个温柔高贵,一个温文尔雅,倒真是般配。
京里的百姓已经都知晓这门婚事,议论纷纷。卫司闭着眼琢磨,乾坤寨就是再偏僻也该听见消息了。
他从怀里摸出一块玉佩,是薛娘给他的。当日她哭的眼睛都红了,说实在帮不上忙,只能把这块玉佩给他,若有什么事儿,就去一家店里找老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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