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何要做戏?”江晚假装不懂, 托腮问道。
钟离昭放下手中的书,仔细思考片刻道:“兴许是做给外人看的,毕竟泉湖那日, 她的名声可因为你坏透了。”
江晚摇摇头, 笑嘻嘻道:“殿下只说对了一小部分。”
“喔?”钟离昭感兴趣道:“她还有何目的?”
江晚咬了一口杏子, 笑的暧昧,“她的最大的目的,当然是殿下啊~”
“本王?”钟离昭想起来, 上次在泉湖,她就骂过新安。
“你这是乱吃飞醋。”他无奈地笑了笑,“都说本王活不过二十,有谁会惦记一个不久于人世之人?”
“我可没吃醋, 我说的都是事实。新安她看殿下你的眼神, 那叫一个含情脉脉,恨不得立即把殿下扑到在地。”
江晚杏眸一眯,气鼓鼓道:“要我说, 她就是在馋殿下你的身子!”
“咳咳。”钟离昭正在喝茶,听了她的话被呛了一下。
他擦擦嘴角的茶水,斜睨了江晚一眼,“你别把谁都想的跟你一样。”
江晚:“……”
她就是馋他身子,怎么了?
“行了,不管她的目的为何, 本王不理她便是。”钟离昭不甚在意,在他看来新安郡主虽有些小聪明, 但却翻不出什么花样。
江晚小声嘀咕道:“殿下你可要说话算话。”
“那是自然。”钟离昭眯着眼, 拍了拍她的脑袋, 跟哄小猫似的。
江晚趴在旁边的美人榻上, 撑着下巴看他,忽然认真道:“殿下,你一定能活过二十岁。”
从系统这段日子发生的任务来看,这个系统根本不是什么炮灰自救系统,而是叫做夫君拯救计划。
所以江晚无比肯定,钟离昭不会死。
钟离昭怔愣了一下,轻轻笑了笑,“那就借你吉言了。”
*
周晏棠拉着新安郡主的手,一言不发地闷头往正德殿走,直到快到正德殿外,才停下来扭头道:“姑姑,以后不要再去找昭表叔了,他根本记不得你们之间的情谊,只会帮着那个女人羞辱你。”
新安郡主拿着帕子给他擦擦脸蛋,没有应下,只是心疼道:“棠儿,疼吗?”
周晏棠抿唇,摇摇头道:“不疼。”
新安郡主低头,用帕子擦擦眼角的泪水,然后抬眸温柔道:“棠儿,姑姑要你记住一件事,不要与你昭表叔为敌。他如今还记得你父母的恩情,对你照顾有加,可你不能得寸进尺,伤了这情分。”
“他眼里只有那个恶毒的女人,哪里半点情分可言?”周晏棠气冲冲道。
“即便你心中有怨,也不要表现出来,棠儿,你该长大了。”新安郡主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年,想起来他穿着盔甲,闯入叛军营地将自己救出来的场景。
那是上辈子的事情,她听从母亲的意思,远嫁至九章做了南安王妃。在外人眼里,她是让人艳羡的天之娇女。
可只有自己知道,她嫁到九章第一日起,便知道她和自己的母亲都错了。南安王萧祁喜欢男人,娶了自己却从不碰自己。
她怨过也闹过,却因为九章离长安太远,无人为自己撑腰,而被萧祁随意欺辱。
后来薛家夺位,萧祁在九章谋反自立为帝,与薛家交战后战败,扔下自己带着男宠逃之夭夭,让她在薛家军营中受尽折磨,供人亵玩。
在棠儿救出自己后,她才知道他是跟着荆王表哥一起,来平叛薛家乱党的。
不过短短半年,薛家便节节败退,薛太后和薛皇后在襄州被斩,钟离家的江山便被荆王钟离昭重新夺了回来。
她从未想过,自己这位据闻活不过二十岁,体弱多病的表哥竟然那般厉害。
棠儿带自己回长安那日,她看到昭表哥扶着一个貌美的宫装妇人下车,如同珍宝般相待。
她心里忽然生出强烈地妒忌,当初他们是有口头婚约的,若是自己没有听从母亲的意思嫁给萧祁,兴许那个被昭表哥捧在手心的人就是自己。
怀着悔意,她逝于那年冬天,新帝登基的那日。
再次睁眼,她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刚嫁给萧祁的第二年。她毫不犹豫地给萧祁下了毒,让他死在了男宠的床上。
办完萧祁的丧事,她便带人赶回长安,想要在昭表哥娶亲之前嫁给他。
但命运捉弄人,赶回长安的时候,昭表哥已经因为冲喜娶了江晚,前世那个女人。
原本她是想徐徐图之,叫昭表哥忆起他们的往昔,再去对付江晚。可初见那日的夜里,她看到二人亲密的模样,不可控制地想起了前世。
她是那样的狼狈,而江晚却享受着本该是自己的东西。
那一刻,她的嫉妒心再也控制不住。于是在泉湖的时候,她才失了理智陷害江晚,甚至想直接把她溺死在湖里。
因为这次冲动,昭表哥待自己疏远了许多,甚至外面流言四起。她为了自证清白,不得不狠心割腕自尽,以证清白。
今日去见昭表哥,不过是为了叫他怜惜怜惜自己,可惜只要有江晚在,昭表哥就不会正眼看自己。
新安郡主眼里闪过一丝厉色,很快又恢复了温柔的模样,对周晏棠说:“走吧,咱们去把你祖母接回来。”
“姑姑是说祖母无事了?”周晏棠眼睛一亮。
“你祖母是陛下的亲姑姑,不会有事的。”新安牵住他的手,往正德殿的方向走去。
既然祖母无事,那为何还要去朱镜阁?
周晏棠看着姑姑温柔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