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少凌皱眉道:“是这样安排的?”
“是。”清晚垂眸低声说,“殿下放心,公主心里一直都有您的,虽然您五年没有音讯,公主时常伤心,会说些气话,可奴婢知道,她心里是想着您的。”
江少凌因这话心里舒服了许多,但还是很忧郁。
“师兄。”洛如卿实在听不下去了,插话道,“那公主再想着你现在也要嫁给幽冥君了,之前你也看见了,幽冥君对她势在必得,她似乎也对幽冥君颇为在意,他们很是亲密。”
想到稚颜和容玉的拥抱,江少凌神色恍惚了一下,一手持剑一手握拳道:“颜儿是为了我。她知道继续和容玉纠缠我不会有好下场。之前在沈国都城外我们已见过,她定是见我被容玉为难得那般凄惨才装成那种淡漠的样子。”
清晚附和说:“肯定是的,公主这些年常常作画,总是画殿下,她寝宫里如今还留着许多殿下的画像,她时常和奴婢聊起殿下现今该是什么模样,猜想殿下的生活如何。”
听她这样说,江少凌脸上浮现出内疚:“是我不好,离开时没同她说清楚,让她伤心了。”
清晚红着眼睛道:“殿下这点的确做得不对,您哪怕要走,也大可和公主说清楚,公主又岂是会埋怨您的性子?她爱您还来不及,您五年一封信都没有,公主都不知是怎么熬过来的。”
江少凌闻言更自责了:“是,我不该一封信都没有,我只是怕给了她信,沈王又不高兴,再为难她……”
“您可以偷偷的,您都结了仙源,做这些还不简单吗?”清晚说到这有点怪罪他了,她自己都分不清现在是在为公主抱不平,还是为她自己也多年未曾得到他的消息而委屈。
洛如卿冷淡地看着清晚插话说:“可我师兄为何要做这些?”
清晚泪眼朦胧地望过去,听洛如卿说着难听的实话:“你们都是凡人,尤其是那沈国公主,身上一点仙根都没有,必然无法修炼,与她传信又能如何?师兄如今已经结了金丹,百年岁月都是匆匆而逝,那公主会老会死,难不成要师兄回去看着她红颜不再,这样她就会开心吗?”
“够了。”江少凌面色难看道,“如卿,你不要说这样的话,我去修炼便是为了复国和颜儿,不管颜儿再如何不能修炼,我也会想办法延长她的寿命。”
“师兄,你这是逆天而为,会遭天谴的。”洛如卿着急道,“忠言逆耳,我知道师兄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可人的命运天道自有定夺,你怎么可逆天而行?便是你愿意,爹和师叔伯们也不会同意的!”
洛如卿的话还没结束,音乐声忽然停止了,她一怔,望向高台之上,果然所有鬼修都肃穆下来,那阴森森的冷光和囍字刺目得很,容玉与稚颜便是此时出现的。
绣满了金凤繁花的嫁衣披在稚颜纤巧削细的身子上,她执着容玉的手往前,容玉腿长,步子大,她跟得很费力,有些着急。
容玉回头看了她一眼,神识瞥见江少凌赤红的眼眸,恶趣味地故意揽住了稚颜的肩膀,扶着她走路,以示亲密。
稚颜没他那么多花花肠子,有拐杖了就好好拄着,还非常礼貌地道谢。
“多谢。”她松了口气。
容玉:“……”在气她未婚夫呢,要不要这样配合,这样不在意。
有点没意思,但容玉还是没松开手,因为稚颜走路太笨了,好像时刻都会摔倒,她怎么说也算是他今日的新娘,摔倒了丢的也是他的脸面,还是扶着吧。
只是……
头被推开了一点,稚颜不解地抬眸,只见大魔头微微蹙眉,有点嫌恶道:“挪开点。”
他苍白修长的手指弹了一下她的凤冠,烦恼地吐出一个字:“扎。”
稚颜皱皱眉:“谁让你搞这么大一个凤冠,我脖子都快被压断了。”
话音刚落,冰冷的指腹在后颈按了一下,脖子立刻轻松了。
稚颜讶异地望向容玉,大魔头看着别处随意道:“头可要抬好了,怎么说也是幽冥君的新娘,低眉顺眼碍眼得很。”
稚颜嘴角轻抿,过了会儿忍不住无声地笑了笑。
咋说呢,没穿书之前,根据她对原书的了解,大魔头真的是个不择手段的大魔头,为了有趣和培养对手,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
每次大情节的推动都需要他出来亮个相,折磨一群人之后潇洒离去,特别招人恨。
但穿书之后稚颜发现,大魔头私下里这个性格除了一样的抖s外,多少有点口嫌正直。
这反差还怪有意思的。
她忍不住偷笑了一下,就被大魔头发现了,大魔头捏住她的脸颊,捏得她不得不靠过去,支支吾吾地喊“疼”。
“笑什么。”
容玉半弯着腰,他身材高大,哪怕稚颜身着华服,他站在那投下的阴影也能将她全部挡住。
“有何好笑的,也说出来让本君开心一下。”他观察着她的表情,却意外发现小公主看着瘦,脸上还挺有肉,这捏起来肉嘟嘟的脸,还有带着讨好的杏眼,真是……
倏地松开手,容玉故意运了灵力让自己面目阴森一些,吓唬她:“再笑就吃了你。”
稚颜一边揉脸一边点头,表示自己绝对不笑了,大魔头这手劲儿可真大,只捏了一下下便很疼。
“你应当听说过吧,本君每日都要吃三百童男女才可以修炼。”容玉在她耳边森然道,“再如此,你就是那第三百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