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
她站起来在屋里绕了一圈,准确来说不是屋,是殿,很大,摆着琳琅满目的装饰,处处挂着红绸,阴森森里还透着一股怪异的喜气洋洋。
就好像这里要搞冥婚一样。
桌子上的锦盒里还摆着一套喜服,稚颜凑近看了看,布料说不出是什么材质,她摸了魔,手感很好,还泛光,穿上应该挺好看的。
……想什么呢,好不好看能怎样,现在最重要的应该是怎么离开这儿。
坐到椅子上,稚颜有些口渴,但也没敢喝桌子上的水,很担心里面加了料。
她双手托腮撑着桌子左思右想,想自己逃出去的可能性和几率,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出路来。
她穿的这具身子太娇弱了,不能修炼,在这种地狱难度的关卡,好像只能任人宰割。
头有点疼,稚颜按了按额角,实在想不出来干脆也就不想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实在挡不住掩不了那就随便吧。
既来之则安之,心惊胆战了一天,她现在最需要做的事就是休息。
抱着这样麻木佛系的心态,稚颜什么都不管了,他们爱怎样就怎样,随便安排,她现在就要睡觉,谁来都不好使。
走到床边直接脱了鞋躺上喜床,盖好被子就闭上了眼。
不多会,她还真的睡着了。
这心大的,把监视她的几只百年小鬼都给惊呆了。
“她是不是睡觉了?我眼睛出问题了吗?”
“你眼睛虽然烂掉了,但并没出问题,她的确是睡觉了。”
“她会不会是装的?君上马上就要迎娶她了啊,她怎么睡得着?不会做噩梦吗?”
“闭嘴!口不择言!也不怕被君上听见收拾一顿!”
“你们看你们看,她不是装的,她真的睡着了,还打鼾呢!”
虽然声音很小,只是轻微的打鼾,但几只小鬼一听,还真是……睡着了。
他们对视几眼,都有点无语,虽然不让那只小鬼口不择言,但他们心里也觉得,这都要嫁给他们的幽冥君了,那么恐怖的家伙,她居然还能睡得着!
不错不错,虽然只是个凡人,但至少也是个公主,有魄力有魄力!
冥宫主殿,容玉换了身衣裳漫漫现身时,殷染刚得了属下的汇报。
“君上,江少凌结丹了。”
容玉脚步一顿,唇角轻扬道:“倒是比本君结丹的时间早上许多。”
“他像是得了什么机缘,靠外界助力结丹的,不是什么牢固的金丹。”
“不牢固的金丹也是金丹,太白剑宗说他是不世天才,必定能将本君打败平顶天下,尚算合理。”容玉坐到椅子上,给出的评价十分可观,没有一点儿偏见。
殷染很不屑太白剑宗的说法,也非常看不起江少凌靠外力结成的金丹,但他也知道不必她多话,一切怎么回事君上心里清清楚楚,于是他转而说了另外一件事。
“他已经在赶来幽冥界的路上,快的话,大概可以赶上您和沈国公主的洞房花烛。”
容玉本来想喝茶的,幽冥界的茶也有点不同凡响的味道,但这瓷白的杯子刚端起来就差点摔下去。
洞房花烛。
容玉眼尾轻压,没吭声,殷染尽职尽责道:“那沈国公主如今正在臣下给您布置的洞房里,方才听看守的小鬼禀报,说她……”
容玉望过去,静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殷染往日便如兵器一般,做什么都没什么特别情绪,今日却难得有了一点。
他微妙了一会才说:“说她睡着了。”
容玉手里的茶杯一歪,灵气浓郁的墨茶洒了他一手。
殷染太了解他了,看他这样就知道他什么想法,尽职尽责道:“君上没听错,沈国公主没想逃跑,也没做什么,被关进喜房就开始睡大觉了。”
略顿,他补充:“睡觉之前她还看了看桌上那套喜服,据表情判断,似乎很喜欢。臣下觉得,她应当是打算安心待嫁,与您共度春宵了。”
安心待嫁,共度春宵。
简单想象一下,麻木得没有温度的语气说着这样销魂蚀骨的八个字,是怎样一种场景。
容玉站起来看着殷染:“本君都不知道你何时话这样多了。”
“?”殷染眼神疑惑,这难道不是懂事吗?
“你若是闲,不如去将十三界的荒地耕了吧。”
幽冥界的第十三界是整个鬼域最可怕的炼狱,那里寸草不生,元婴修士坠入其中也会顷刻间陨落,那里的荒地,可想而知耕起来难度多大。
殷染立刻道:“不,君上,臣下不闲,臣下很忙。”
他说完话立马消失不见,容玉半点眼神都没分过去,倒是在他走后不久广袖一挥,殿内凭空出现一段画面,正是侧身蜷着身子睡着的稚颜。
小公主唇瓣微启打着轻鼾,发髻散乱步摇凌乱,身上复杂的淡白梨花宫裙因为翻身的动作裹在了身上,勾勒出曼妙窈窕的曲线。
她像是做了什么美梦,脸颊枕着手背,软润的红唇如猫儿一样翘起,清丽里夹杂俏丽,很好看。
睡得可真香。
容玉斜倚玉椅,端起自动倒满的茶杯一饮而尽,颈间暗红色的龙纹若隐若现。
作者有话要说:写小甜文真轻松,全文无虐,甜就完事儿了【拍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