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岂能够不知晓此中利害,数年之前,孤便是想过了,眼下吴人能够凭借着武力强行占据荆地,但是荆人所存,乃是在穷山恶水之中的未开化之民,荆地涌入大秦的百万之民,若非是这有韩卿编篡的秦律约束,恐怕大秦也是不得安宁啊!”
韩悝想了想,却是道:“荆地之民虽是未开化之民,桀骜不驯,但终究并非是不能够控制的……”
“哦?”秦公亦是回过头来,看着韩悝问道:“韩卿难道是有着什么绝等妙计?”
韩悝回道:“君上,荆地之民虽然愚昧,但亦是有着信仰,甚至是比之中原子民对与周礼宗法的信仰,亦是不及荆楚之地对于祝融真神的信仰,臣亦是听说了,那极南之地,似象郡、苍梧,南海这些地方,祝融天公虽死,但亦是震慑其殊俗。”
“韩卿的意思,莫不是……”秦公欲言又止,觉得自己未能料中韩悝的心中所想。
韩悝这才回道:“公子琰与那荆王芈云多有交涉,大秦虽是与荆国有着几番大战之仇,但并非是不可化解的,这荆王乃是那祝融天公的独子,其要的乃是迷惑荆地之民的神权,倒不妨,大秦许其神权,再索要其地方治理之权。”
秦公似乎是眼睛一亮,当下道:“韩卿说的明白一些!”
韩悝解释道:“助那荆王拿回荆地,条件乃是大秦协助荆地各处修建关于那祝融真神的庙宇,供人景仰,然而荆地的地方之权,归大秦所有,由宛城派遣官员治理。”
“这……”闻言,秦公亦是有一些犹豫的问道:“如此说来,那荆王能够答应么?”
韩悝亦是对秦公回道:“如今局势在大秦的手中,并非是在吴人、楚人或荆人的手中,大秦已经是立于不败之地。”
秦公权衡之后,亦是看着秦宫之下的申包胥,问道:“那此人将如何处置?”
韩悝想了想,虽是为申包胥的忠直之心有些感动,但终究是为大秦考虑,是故,韩悝说道:“吴人虽是占据了郢都,但是这数年内,楚国为了充实楚人对于荆地的掌控,亦是将大量的楚东权贵迁到了楚西,如今吴军势强,这些人自然是不敢动,只差一个引子,而大秦,足以能够给楚人这个引子……”
毫无疑问,韩悝这一段话深深的打动了秦公,就在秦公意动之际,却是见到那秦宫墙角之下的申包胥却是摇摇晃晃地用着双臂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站了起来。
用着仅存的力气,申包胥回头看着楚国的方向一眼,已经是嘶哑了的嗓子居然是传出来一声哀叹:“勿能救楚,某有何颜面苟活于世,先王,今日,某以死忠君!”
此言即罢,申包胥便是盯着面前那个大石头,眼中决然之色燃了起来,终是头朝着大石头狠狠地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