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弦高略有一些惊讶,当下也是抱着一些疑惑问道:“殿下,此事是否有欠妥当,如今东宫唯有商署一事,臣下乃是新投效不久,如此大任实在是力不能……”
林玧琰止住了弦高继续说下去,说道:“秦国若是论血脉嫡亲任用臣卿,恐怕秦相也是落不到韩子的身上了……能者多劳,即便是弦卿想要隐藏锋芒,恐怕也是难遂所愿了,再者……”
林玧琰也是看着弦高,将其微微倾斜的身姿扶了起来,郑重的道:“再者,东宫只设有商署一司,何尝不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如今弦卿肯为我取来米粮,东宫岂会是作为一个任人索取的钱粮袋子?!”
弦高虽是精通商贾之事,但是对于林玧琰所说,还是有一些迟钝,不过这句话并不晦涩,弦高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公子琰的心志是不会甘愿作为这样一个钱粮袋子的,但是弦高却是愿意做这个钱粮袋子。
更重要的是,这个钱粮袋子拿出来的,悉数都是给了公子琰,这是一种信任,公子琰几乎是将自己所有的底气交给了弦高,弦高岂会是不知晓其中意味着什么。
“君以国士待某,某自当以国士报之!”
弦高铿锵有力的一句话亦是在这拍打着船只的大河水浪中响起来,弦高目光真挚的看着林玧琰,眼神之中已经是看出来了弦高已经是对林玧琰到了尽死报忠的毅然。
林玧琰将弦高扶了起来,亦是说道:“弦卿,这是信任,但绝不是恩赐,弦卿可知晓,一旦接过了东宫商署,肩上所要承担的责任是什么?”
“臣下自然是明白的……”弦高点了点头,道:“臣可死,但绝不会拖累殿下半步!”
弦高这一句话,亦是让林玧琰大笑了起来:“弦卿多虑了,此事事关重大,但绝非是让弦卿生命有虞的事情……”
弦高对这话倒是并没有反驳,视线之中似乎是出现了一些熟悉的景象,让弦高虚指,道:“殿下,成皋到了……”
林玧琰看过去,当日自巩地顺着大河而下的时候,便是看到了以成皋一带的大河地势最为险峻,水流最为湍急,乃是一处极为险要之地,是故,林玧琰也是知晓,成皋一带将会是大秦北境抵御中原诸侯的一道重地。
这也是,即便是大秦面临着饥荒的时刻,林玧琰还是主张在成皋修建关卡的原因,姬周王畿空有此处险峻之地,却是无把守此地之卒,在大秦看来,简直是暴殄天物!
但是自从魏地归来,得知魏国为了与秦国交易,竟然是划出来了河阴邑作为交易之地的时候,林玧琰也是赋予了成皋另一层意义。
正是这样的意思,也是让成皋建设关塞的粮食消耗不用向宛城讨要,极有可能每年还要反馈给宛城不少的钱粮。
即是将成皋作为关税之地,在此铸造关卡,战时自然是抵御侵犯之地,而无战事的时候,就将此地作为中原列国商贾前往大秦境内行商贾之事收取关税的地方。
如此一来,成皋未必不能够似魏国的荥阳一般,成为大秦一处财源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