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羽沉默许久,终是看着林玧琰问道:“若是某说,愿意率领寿王军归附秦国呢?”
闻言,林玧琰抬起头看着寿王桓羽,其能够这么说已经是颇为了不得了,不过很明显,林玧琰并不打算就此答应下来桓羽的这句话:“若是一月之前,甚至是十数日之前,桓将军能够这般说,某一定是杀鸡宰羊,扫榻以待,但是如今……桓将军,大秦需要安定,桓将军的骁勇,当初在南郡,在襄城我已经适领教过了,但是如此骁勇的寿王桓羽居然没有能够在熊纪和屈衍手上能够支持三日便是遭遇大败,可见此番桓将军的敌手何等强劲,我大秦何故要招惹这样的一位敌人?”
桓羽闻言,已经是面色铁青,他没有想到自己这般低声下气的求人,居然会被这秦公子拒绝了,想了想,桓羽最终是站起身来,对林玧琰面无表情的说道:“就当某今日孟浪了,告辞!”
林玧琰站起来,拦住了桓羽,笑着说道:“桓将军不惜渡江来我乌林,空手而归恐怕是不好的,如今甘鱼口已经是落入敌手,长沙郡和南郡的门户已经不是在将军的手中,恐怕寿王军与大秦交易的荆奴亦是中断了,既然如此,桓将军即便是商议不了借兵一事,倒也需要商议借粮一事啊!”
闻言,桓羽停住了脚步,如林玧琰所言,甘鱼口一路走来乃是溃兵,粮草辎重,桓羽已经是彻底烧了,避免落入占据了甘鱼口的武陵军之中,至于竟陵这边,虽还是有些储粮,但寿王军好歹还有万余人,恐怕还用不了几日。
“条件呢?”桓羽问道,先前他便是已经知晓,这位秦公子一定是无利不起早的人。
林玧琰没有先提出来条件,而是抛出来了秦国许诺出来的种种诱惑:“虽是借不了兵给桓将军,但是今岁江夏乃是一个好收成,故此借些许粮食与桓将军还是不成问题的,眼下大秦军队正在淘换军备,这淘换出来的旧式军备在荆国依旧算是可用的兵刃,若是桓将军想要,大秦可借粮支援旧式军备于桓将军招兵买马,如何?”
林玧琰看着目不转睛的寿王桓羽,亦是压低了些许声音说道:“而桓将军所要付出的,无非就是明年春上大秦与吴楚结盟攻伐荆国的时候,出兵且听从大秦的号令,自会有机会给予桓将军一洗甘鱼口兵败之耻的……”
“如此简单?”桓羽并非是指林玧琰提出来的条件简单,而是意外林玧琰只是简简单单提出来这样的一个条件,而不丝毫制定一些约束的条件,就不怕自己出尔反尔么?
倒是林玧琰听岔了意思,还以为自己提的条件还没有到达桓羽的底线,当下心中自是懊恼的一番,至于桓羽所想的出尔反尔,林玧琰是真的没有想过,因为他想不出在这种情势之下,桓羽究竟还有什么理由出尔反尔。
林玧琰道:“就这么简单。”
“一言为定!”桓羽郑重其事说道,随即又是补充了一句:“某与你歃血为盟!”
一听歃血为盟,林玧琰不禁手心一阵疼痛,自出阁的时候起,他的右掌心位置便是有一道伤疤,大秦民风尚武,即便是林玧琰贵为大秦公子,亦是无法逃离歃血这种方式,最多的还是宗府的祭祀之中。
果然,桓羽对此事极为看重,立即拉着林玧琰进行了所谓的歃血为盟,数个时辰后,桓羽才是告别了乌林南城,自汉水返回竟陵,临别时候,桓羽还是对林玧琰有意无意说了句:“今日不管秦公子有没有答应某,这汉水之上的浮桥怕是不得不多上几座的。”
待桓羽离开片刻之后,林玧琰才是后知后觉桓羽的用心险恶,竟然是想接着汉水浮桥捆绑上大秦应战,还真是起了祸水东引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