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车驾行出去两三里路,一直不语的秦公终是出言道:“韩悝要孤立储,且言明孤要立的储君,便是你!”
“是么?”林玧琰反问道,随即想了一会儿,便是问道:“那么,君父再考虑一些什么?”
秦公有些讶然林玧琰的反应,这个时候,不应该谦虚一些么,不过,秦公还是说道:“孤在想,大秦究竟是需要霸业,还是雄业,这亦是韩悝抛给孤的问题。”
随即秦公似是一位寻常的父亲,拉住了林玧琰的衣袖,问道:“你若是储君,将如何对待你的兄弟?”
林玧琰想了想道:“君父子嗣不过十一人,恐怕即便是想要保证世代富贵下去,如今的大秦四郡应该是够分封吧……”
“你居然会舍得将大秦现有的四郡分封给他们?”秦公有些惊讶。
林玧琰摇了摇头,道:“是分封,但是与君父所想的分封还是有着些许差距,不过是将四郡之地的赋税供奉给诸多兄弟,至于大秦的民众,户籍,田地皆是隶属于大秦朝堂,与封君无关。”
秦公进一步问道:“若是封你为储,日后继承大位,当如何?”
“穷兵黩武!”林玧琰只是回答了这四字。
“穷兵黩武?……”秦公皱起眉头,与秦国数代先君不同,他对武事一向不通,演练兵阵不擅长,勿说上马身先士卒作战了,近来大秦的战役不少,即便是以战养战,亦是将大秦数年的积蓄挥霍殆尽,若非是吴楚结盟的好处实在是过于明显了,否则秦公之谨慎,必然是不会答应攻打荆国的,不过秦公依旧是没有武断,而是看着林玧琰道:“为何要穷兵黩武?”
“非是儿臣要穷兵黩武……”林玧琰摇了摇头,道:“而是我大秦的子民要穷兵黩武!”
“百姓皆是望天下安定,再无烽火,人人固守田园而事生产,怎么还会希望你打仗呢?”秦公反问道。
“君父,可如今的天下乃是大乱之世,亦是大争之世,秦人难得固守田园而事生产,他国诸侯子民亦是如此,非是天下归于一统的时候,这烽火就熄灭不了,大秦的子民亦是安居不了!”林玧琰环顾四周,不知何时,已经是涌过来了一些士卒,将中间的车驾围了起来,而高锦正在驱车缓缓行进,林玧琰继续道:“只问君父一句,是希望这天下的诸侯皆是姬周的分封诸侯,还是我大秦分封的老秦人作为诸侯?!”
闻言,秦公呼吸变得略微急促,当下伸出手道:“你且给孤说的仔细一些!”
“即是在大秦推行耕战,非耕即战,大秦如今有二百万之民,若是整合在内,以十人养一名大秦锐士,亦是可得二十万精锐,兵锋所指,何城不破,何战不胜?!”林玧琰激昂了一些语调说道:“皆是以耕战为核心,官吏因耕战而升迁,姬周有五等爵位,不妨多设一些由头,敢于天下之先,封有功的平民为爵,日后伐荆有功者为荆爵,征韩有功者为韩爵,占天下有功者为天下爵,天下诸侯皆是我秦人,天下政令皆是大秦所出!”
秦公震撼,旋即又是想到了当年这六子求的了内宰一职,便是在上林苑内推行了新制,即便是同是上林苑出身的韩悝,亦是认同公子琰的策略实在是过于激进,故此在日后的大秦新政之中只是多有借鉴,而不照办,归根究底只能是秦人的底子过于薄弱,只能够缓慢图之。
林玧琰发现到了车驾已经是出了秦宫周围,到了宛城北部的北林一带,这里是规划为宛城禁卫军军籍的落户之地,故此林玧琰也是知晓的。
“君父,这是要去哪里?”
“武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