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寿王桓羽缓缓的看着一旁手持长刀的毫芒,冷锋销镝,终是开口说道:“本王不知,不过可以预料得到,若是天公不在,荆国将会成为一盘散沙,不过本王现在做的,何尝不是荆国分崩离析的预兆呢!”
“寿王勿扰!”麻粟劝慰道:“北王芈权首鼠两端,放任其留守江夏,恐怕日后定有祸端!”
“某已经是预料到了,故此新仇旧恨,此番只求快意恩仇的一战!”说到这里,寿王桓羽才是朗笑两声,对着麻粟说道:“那秦公子赢琰的话,另有意思,可即使他抱着坐山观虎斗的心思,某又有何惧?!”
“至于奴隶……”寿王桓羽想了想,然后才是说道:“先送过去北王军的降俘,换取十月的粮食撑过今年冬日,此战不宜久拖,若是冬日还不能擒拿芈权,便率师返回荆门……眼下长沙郡又是因为大江水灾,千里尽成湖海之地,流亡者数十万,探探这秦公子赢琰的口风已经肚量,若是能够吃得下,那某送给他十数万荆国必死之民又有何妨!”
“喏!”麻粟点了点头,随即又是想到了至关重要的一点,向着寿王桓羽问道:“寿王,那竟陵……”
“竟陵……”寿王桓羽念叨了一句,随即便是朝着麻粟说道:“此次绕一些路送到江夏,至多九月,某让竟陵遍插寿王军的军旗!”
“如此甚好!”麻粟点头称赞道,毕竟竟陵已经是成为了一个中心点,想要绕过竟陵的道路,对于云梦大泽来说,实在是过于漫长了,如秦公子赢琰所说,竟陵已经是成为了沟通江夏、南郡的要道,正是因为北王军占据了竟陵,沔水最为重要的水道就是掌握在了北王军的手中。
寿王桓羽有些低沉,以其心高气傲,如此与秦国协商,已经算是突破了底线,不过和北王军已经是有了好几次的怨仇,北王军甚至是打算以寿王军为牺牲,向着秦人妥协换取江夏,寿王桓羽之前还是顾全大局,但是现在,有一个想着致你于死地的人驻扎在江夏,这颗眼中钉,就算赔上了这些年打下来的基业,寿王桓羽势必要拔除了也算是心甘情愿!
得到了寿王桓羽的首肯,麻粟得到了一支数百革甲兵的节制之权,负责将北王军的降俘送往江夏换取粮食,林玧琰的要求乃是三十岁以下,但是北王军招募士卒极没有底线,其中斑白者皆是被拉入了行伍之中,麻粟首先要做的便是从中挑选出来符合标准的人。
倒是没有耍什么心思,毕竟人口在荆国,数量多且成本极低,目前麻粟只顾虑的是,秦国江夏……或者那秦公子赢琰,究竟能不能吞得下这么多的奴隶,这么多的奴隶,就算是数月之间搬走一座大山,也是可以的吧……
麻粟运送奴隶的乃是避开了竟陵周边,迂回了一个大圈子前往江夏,甚至是回走到了南郡延边,军师麻梁得知此消息,也是赶来与麻粟见面,待麻粟具体说明这件事的时候,麻梁才是反问道:“寿王就不担忧大秦将这些人作为士卒攻打荆国么?”
闻言,麻粟神色一怔,只是顾着眼前寿王军缺粮危机,没有考虑到这一层:“兄长,毕竟寿王军的粮食恐怕是捱不到今岁冬日,讨伐北王的战事短时间不可能结束的,只能如此做了……再者说了,看那秦公子的意思,只是将这些人作为奴隶使用,都是不值钱的奴隶,哪里会是我寿王军的对手,能够收降他们第一次,自然会是有着第二次的,兄长不必担心了!”
麻梁哀叹道:“明知你说的乃是事实,可总是隐隐觉得那位秦公子赢琰实在是所图非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