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玧琰点了点头,随即道:“你有功,也有过!功是你严格执行了军令,寸步不让!但是你的过却是让别人白白的打了你!”
“殿下……”赵季张开了嘴,似乎要说些什么,不过却是有所顾忌的瞟了一眼,终是那么都没有说。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我要告诉你,大秦士卒的身体乃是在战场上厮杀保家卫国的,而不是在这里任人欺凌!”林玧琰说到此处,眼神中已经是爆发出来了一股戾气,从军以来,他与这些士卒一路走来,早已经是养成了一种“同袍之情”,尤其是在军中,作为公子之身参军,常常可以受到这些底层士卒的照顾,比如山中猎得了一只野兽,再比如这冬夜中所用的柴火,林玧琰从来未下令吩咐过,但始终都是有人自觉的安排好。
公子信刚想说“玧琰你敢”的时候,却是被这有些惧人的气息止住了动作,随即便是闭上了微微张开的双唇,便是一拂袖,不与林玧琰正面对视。
最终林玧琰的视线落回了那名士卒身上,说道:“你有功,自有军中奖功制褒奖,但你的过,也不可不罚,本公子便罚你……脱了上衣站在军列前!”
陈之庆跟在林玧琰的身后,不过因为诸多秦军士卒的遮拦,他并没有被其他人注意到,眼下听闻林玧琰这句吩咐,不由得抓紧了衣服,如今正是末冬的天气,脱了上衣被罚,不可不算重。
令行禁止,那名小卒在得知了林玧琰的军令之后,短暂失神,便是逐次解开了盔甲和衣襟。
露出来了里面的肉,不过却是让人想不到的是,这名看起来年岁只有二十余岁的青壮,身上的刀疤却有不上,旧疤上面裂开了新疤,有几处与人体要害刚好是错过了,稍有偏差便是意味着不死也是重伤!
望着那一道道的伤疤就想是蛆虫一般,很像像是这是一位仅仅从军只有一年的青壮,也能够见到今时今日的南郡胜利,来之不易!
林玧琰指着赵季胸口最惹眼的伤疤,是一道从左肩一直划到右边肋骨的老疤,问道:“这道伤疤是怎么留下的?”
赵季闻言,没有多想便是回道:“刚出桐柏山的时候,被一名红头鬼留下的,要是大兄替我挨了一刀,我可能就死了!”
说到此处,赵季居然哽咽了起来,说道:“我留下了这道疤痕,但是我大兄却是失去了整个手臂……他从来都是比我优秀的……”
这名因为身上疤痕显得铁骨铮铮的汉子,此时此刻居然是哭泣了起来,周围却是没有一人敢笑出声来。
林玧琰并没有让赵季停止哭泣,而是继续问道:“你身上可有在南郡受的伤?”
召集立即回道:“除了这道刚出桐柏山的老疤,其余皆是在南郡所受,此处乃是编县的时候,与红巾军肉搏留下的!心口这一道最为致命,是攻克若县的时候被一名放冷箭的红头鬼留下的,还有此处……”
赵季指着身上这一道道新旧不一的伤痕,一一解释道,最新的一道伤疤,乃是近日帮助修缮襄城弄伤的,搬石头让虎口裂开了一个大裂子,还未痊愈结疤。
说到中间的时候,赵季就止住了因为愧对大兄失去一臂的哭意,脸色逐渐刚毅了以来,恢复到了原先站在公子信面前的寸步不让的汉子模样。
与此同时,对面那些老氏族面面相觑。
赵季说到最后,林玧琰吩咐他穿上衣服,为了御寒,林玧琰将自己的一套外衣给他披上去。
旋即回过头来,斥问那些老氏族道:“我大秦将士用血肉换回来的南郡安宁,就让你们如此用刀戈相待么!”
被斥责的人皆是哑口无言,即便是公子信,也是拂了拂袖子,视线看到了别处去,却是听见了六弟玧琰的声音有些暴怒。
“大秦将士,给我拿下老氏族的私兵,若有反抗,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