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街上没什么人,即便是有路人注意到了这边的骚乱,也只当小孩子不听话,家里的阿姨婆婆正在教训孩子。
祝穗缨整个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两个女人拖到了街角。
祝穗缨崩溃,哭喊,尖叫,挣扎的动作一刻都没有停下,甚至试图张开嘴,狠狠地咬住那妇女的胳膊。只可惜一个七岁女童的力气怎么比得上那些常年在田地里干活的妇女,除了被她们多扇几个巴掌,她的反抗如同蚍蜉撼树,通通都是徒劳。
“七岁以前一直是爷爷奶奶照顾我,”祝归宁松开了手里的椰子,拉起来殷山越的手臂,用自己脸颊上的软肉蹭了蹭对方掌心的老茧:“可是我跟他们,却半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祝归宁把脸埋在了殷山越的手心里,发出来的声音很闷,一点一点地把那个残破的故事拼接完整。
祝穗缨几经转手,从首都到中国南端沿海的渔村,中间不知道受了多少罪。
最后是被当地的一个渔民花三百块钱买下来,留在自己家里,给他八岁的儿子当童养媳。
这个渔民,就是后来祝归宁所说的那的“爷爷”。
渔民家里贫穷,跟祝穗缨在首都的家庭条件天差地别。人品不坏,并没有打骂孩子的习惯,对一个买回来的女娃娃,也能尽量做到一视同仁。只可惜思想愚昧,无论祝穗缨怎么恳求,他们都不肯放她回家,一口咬定“你就是我们孙家的儿媳妇,长大了要给我们生儿子的”。
祝穗缨极其要强,怎么可能甘心留在这种穷乡僻壤,蹉跎一生,为一个愚昧的渔民的儿子生儿育女?
或许从那时候起,祝穗缨的心里便存了恨,积压多年,在她的心底深深地扎了根。
命运的的确确太捉弄人。
就在渔民的儿子到了十八岁,家里打算给两个人办一个风风光光的酒席,正式将祝穗缨娶进门的前几天,那青年人同其他伙伴出海,不幸遇到海啸,最后尸骨无存。
第二天,渔民还没从失去了儿子的悲痛中走出来,两夫妻便发现祝穗缨拿走了家里面的所有积蓄,偷偷溜走了。
谁也不知道这个买来的小媳妇逃去了哪里。
渔民夫妇再同她见面的时,已经到了十三年后。
祝穗缨当年逃走之后四处漂泊,抓住了国家发展沿海地区的机会,下海经商,硬是打拼出了自己的事业,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