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归宁这话说得理所当然,瞳仁里泛着一片深沉的黑,薄唇紧抿,盯着李朝阳的眼神十分坦荡,仿佛殷山越那一拳的确无足轻重,只是为了正义而出头而已。
李主任额头的青筋一跳。
按道理来说,祝归宁在这里面的的确确是受受害者,学校也很需要祝家提供的资金,但是挨打的人偏偏又是冯家的小公子。孩子被人打伤,为人父母的肯定不会轻易善罢甘休,更何况他们还有个有权有势的亲爹。
李朝阳心里一片焦灼,暗怪自己今天为什么要心血来潮,这么早就来上班,结果遇到这种破事。
他尝试着规劝:“大家都是同学,有什么矛盾,可以先冷静冷静,坐下来好好说,慢慢开解,说不定就是个误会。为什么要使用暴力呢?听老师一句劝,暴力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和稀泥的意图十分明显。
“嗤。”教导主任还没念叨完,便被殷山越的一声冷笑打断了话音。
他和祝归宁两个人原本是一前一后站在教导主任的办公台前,殷山越在打断教导主任之后,很快便往前走了几步,同祝归宁并排站到一起,伸手揽住了身边人的肩膀,露出来一个嘲讽的笑。
殷山越懒洋洋地挂在祝归宁的肩膀上,挑起半边眉毛,对教导主任说:“您这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李朝阳闻言脸色一黑,把手里面的搪瓷缸砸在办公桌的台面上,训斥他:“胡闹!怎么和老师说话的?”
殷山越不怵他,安慰似的拍了拍祝归宁的肩膀,摆出一副混不吝的模样,盯着李朝阳的眼睛气定神闲地说:“合着小黑板上面贴的不是您母亲的艳照,所以才能理直气壮地劝人冷静,坐下来和罪魁祸首谈谈心,‘慢慢开解’。”
李朝阳在灵中当了二十几年的教导主任,从来都是只有他背着手,居高临下教训学生的份,如今被殷山越这样顶撞,只觉得自己刚刚降下来的血压又在急速上升。
教导主任被气得话都说不利索,盯着殷山越吹胡子瞪眼的,千言万语梗在喉头,哆嗦了半天,才指着殷山越的脸,磕磕巴巴道:“请家长,必须请家长。”他得罪不起祝归宁和冯顺的爹妈,却不代表不能找殷山越的麻烦。
李朝阳气呼呼地开始翻放在案台上面的学生信息记录表,这才开学没几个月,注册时的档案便也还没来得及归档保存,上面记录了每一个学生的家庭信息,包括家长的电话号码。
纸张被人大力翻动,发出来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