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顺盯着那条在半空中晃荡得稀里哗啦的锁链,脸上的表情不可谓不精彩。他扭头吩咐旁边的小弟去把门打开,接着揪起来祝归宁的衣领,威胁道:
“待会什么废话都不准说。”
然后松开手,像是沾了什么脏东西似的把自己的掌心在裤缝旁边蹭了蹭,转过身去,看着小弟把铁门上挂着的锁链取下来。
小弟是从校外找过来的,兢兢业业在冯顺手底下当走狗,只不过刚刚把门打开,看见来人的第一眼,整个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越越越越越哥?”
殷山越被这个软脚虾念rap一样的打招呼方式弄得有些心烦,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声,权当回答。
小弟不敢多加阻拦,望着对方左边眉毛上那条细细的疤,害怕地咽了一口口水,低着头往旁边退开,没再多话。
殷山越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双手插兜,长腿一迈,三两步就走到了天台中间。
在他之前已经来了五个人,冯顺冯利这对双胞胎带了两个黄毛站成一排,把一个低垂着脑袋、身上还穿着本校校服的男孩死死地挡在身后,只露出来白衬衫下面满是淤青的半截小臂。
活生生一个校园霸凌现场,谁看不出来谁**。
殷山越吹了个口哨,望向冯家那对双胞胎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嗜斗的光,也不特指跟兄弟两之中的哪一个说话,掐着个阴阳怪气的调子道:
“哟,冯哥好威风,又在给哪个小同学上开学第一课啊?”
冯顺看着殷山越修得极端的两鬓下面闪着光的耳钉,暗骂晦气。混东城区的人都知道,殷山越这个人是个打起架来不要命的神经病,整个人混乱又没立场,唯一的嗜好就是跟人打架,对手越强他越兴奋,现在这么一看,怕不是已经被他们之前打架的声音挑动了。
冯顺用余光瞥了一眼身边已经开始打抖的两个黄毛,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分量,今天怕是四个人一起上也不够给这位殷大爷塞牙缝……
大丈夫能屈能伸,冯顺不顾弟弟冯利的阻止,死拽着身后祝归宁的手腕,上前走了一步,赔笑道:“哪儿能啊,我们就是跟新同学要个答案,补作业呢。”
说完,居然还真就装模作样地从自己扔在地上的大书包里掏出来一本崭新的《数学课课练》,随便翻开来空白一页,搂住祝归宁的肩膀:“归宁,这题怎么写?”
祝归宁之前还被他们围成圈揍了一顿,如今神色不变,眼皮垂下来,摆出来一副死人脸,嘴角扯上去,笑出来一个尖尖的小虎牙:“这是隔壁初中部的作业。”
少年皮肤很是苍白,额前的黑发很长,低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