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仪又问:“庞先生在开口之前,就先为周夫人进行开脱,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一会儿你口中的真相,这位周夫人确实在其中闯下了弥天大祸呢?”
庞修之先是一怔,而后眼神一黯便沉默不语,萧仪很有耐心,就这样静静等着他,一时间,谁都没有先开口,好像连空气都凝滞起来,瑾哥儿有些不安的踢踢她的腿,萧仪伸手拍拍他的大腿,示意他安静下来,然后瑾哥儿便也乖乖的不再说话了,而是转过头,好奇的盯着庞修之。
良久,庞修之才有些艰难的开口:“公主不愧是连我都能找到的人,果真聪慧不凡,什么事都瞒不过您,公主说的没错,将军与所属的先锋部队的遭遇,确和夫人有脱不开的关系。”
说出这句最艰难的话,接下来,庞修之就像彻底放开了一样,直接有什么说什么,也不再和萧仪玩什么文字游戏。
“就像我方才所说,纵然我大周兵强马壮,可攻打北蛮,仍旧是困难重重,那是因为北蛮乃游牧民族,连王帐都能随时换,更别说其他了,北方都是草原,地域又辽阔,有时候,并不是长官不想打,而是想打你却根本连人都找不到,行军多一日,便要多耗费一日的钱粮,想要户部给钱,又要面临一番又一番的扯皮,所以那个时候,无论是将军还是士兵,其实各有各的愁,当时的征北军遇到的便是这种情况。”
说着,庞修之竟然露出了几丝无奈苦笑来:“北蛮一听大军来了,就赶紧收拾东西跑路,随便往哪一钻,然后就像个老鼠似的窝着,什么时候等征北军走了,他们又大摇大摆的出来了,当时,统领我们这支军队的是英国公李文远,我们在草原上游荡了近半个月,连北蛮人的毛都见到,大家都有些急了,就在这时,我们突然遭遇了一小股部队,并从这些人口中得知,北蛮大军的精锐就驻扎在距离五十里外的里河谷,当时,大家都急红了眼,都说要去找这帮孙子打,可英国公认为这很有可能是北蛮中设下的一个圈套,并不同意大军冒进。”
“然后呢?”萧仪纵然身在深闺,听到这种沙场铁血也不禁为之激荡震撼。
一说起曾经的战场和军队,庞修之原本枯井无波的双眼,开始有了不一样的神采,他道:“若大军开进,则很有可能落入敌人的圈套,可若不开进,那我们这趟就会无功而返了,等大军一走,这帮孙子照样继续祸害边境的百姓,所以,当时英国公定下的方案便是,这场仗是一定要打的,但是打法要由我们来制定才行。”
萧仪没有打扰他,只是静静的听着,庞修之眼底忽然涌上一股难以抑制的悲伤:“国公爷是沙场老将,对敌经验丰富,原本,他老人家已经制定好了对敌之策,由周将军作为先锋部队,佯装深入里河谷,之后,再有后续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