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仿佛一个巨大的圆,她突然意识到,所有因都会有果,所有孽都会有报应。就像她苏倩铃做过的每一件错事,在圆的180度拐角后,似乎都会悄无声息的一一尽数归还到自己身上。
“叫你招惹涩琪,叫你招惹涩琪,害得我连工作都没了,现在你开心了吧?小贱人?”
苏倩铃只看到眼前有个人影一晃,还没来得及看清,一个挥舞的拳头就砸到了脸上,扑通一声跌倒在地面,膝盖硬生生的疼,桌子被撞向一边。
屋内的女人喝醉后开始尖叫着,疯狂向苏倩铃扇耳光,抓过苏涩琪的头发朝茶几上一摔,玻璃咣当碎裂。
女人还在叫,苏倩铃好不容易扯过电脑的键盘,“你他妈以为全是我一个做的吗?为什么问题都归在我一个身上”,然后用力地朝她身上摔下去。
啪嗒一声,键盘从女人的背部擦过,“你这白眼狼,你爸去的早,全靠我一个人辛苦扯大,以怨报德的婊子。我要打死你,打死你,哈哈哈哈哈哈。”说着扬起了手掌。
苏倩铃气极反笑,不再理会,快速径直步入房间,摔上门的瞬间,对苏母说:“工作没了,不会再找吗?天天就知道喝酒的废物。”
门重重地哐当关上。
一只杯子摔过去,瞬间支离破碎。
苏倩铃虚弱地倒在床上,拉过被子捂住了头。眼睛发热,抬起手揉向眼睛,从外眼角揉向鼻梁。
眼泪却越揉越多,打湿被褥。
被退学的当天,母亲被以公司转型升级为由受裁,一脸错愕。第二天四处求职奔波,但对方皆以各种理由推脱,像似老天针对她似的。女人不甘心,再叁追问对方哪对她不满,对方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拿出手机,迅速打开APP点进一条热搜示意给她。
女儿参与校园暴力一事上了热搜,他们全家连同身份证,电话,日常照片都被挂了出来,全国上下都知道这样的女生有怎样一位母亲,自然没有公司敢要她。
苏母愤怒但又无可奈何,一蹶不振,每天在家喝闷酒,喝醉后把气都撒到女儿身上。
苏倩铃的姐妹们也比她好不了多少,他们的父母无一例外都跟她相似,被公司辞退后找不到第二份工作,依靠积蓄勉强度日。即便家境较好的叶家也受到不小打击,股价狂跌,叶紫雯本人则直接被打发送往国外,临走前养母给她打了一笔钱,暗示从此一刀两断。
不过,她是过了很久才知道这些的,那天被方逸的人打成残疾后,一直躺在病床昏睡不醒。
黑暗中人会变得脆弱,变得容易奔溃,也会变得容易发颤。女孩脸高高肿起,长发凌乱,蜷在床边角落,明明满脸泪痕,却挂了一丝自嘈的笑。
大风从黑暗里突然吹过来,一瞬间似是卷走了所有的温度,她期待着一场大雪,期待不断的大雪,把周围所有一切,重新变得干净,变得纯白,变得空空荡荡,变得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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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
冬日余霞透过窗户懒懒地洒上小巧精致的脸庞 ,小少女正了正画板,轻抚纸张,神情专注地对着眼前石膏像细细的描绘,纸上斑驳的影子与炭墨相互照应。
抵达漓江市一月有余,跟哥哥一起住在Z大的附近一间独立别墅里。
哥哥发短信说需要在实验室加班赶项目,她便先回家边画边等他。
哥哥方逸冷傲孤僻自不必说,偏容貌不凡,才华横溢,兼修Z大生物制药与医学专业,18岁前完成大学所有课程,领取保送研究生资格;业余闲暇专攻金融与风险投资为他的身份蒙上了一层神秘滤镜,更令他的万千求者哪怕面对一座冰山苦求无果也心甘情愿飞蛾扑火。
“这条线没定位好,应该往下边一点。”
少女手中画笔一滞,显然是受到什么惊吓,转身看到方逸正朝自己靠近,释怀轻拍胸口道:“哥哥走路怎么没有声音啊,吓死我了。”
男人笑着搂过小少女,冷眸闪过一丝宠溺,偌大的身影罩住了整张素描画纸。
“今天是平安夜,哥哥带你去吃西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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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我可以自己洗的。”浴室里,水流哗哗倾注直下,刚刚褪去衣服浑身赤裸站在浴缸旁的方涩琪害羞地看着突然拉开门,若无其事地走进浴室的方逸。
顾尚祺沉默不语 ,只拿过架子上沐浴乳挤压双手搓出泡沫,慢条斯理地往她身上涂抹均匀。
“乖,你洗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