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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逸不舍得让清寒吃苦,但清寒说:“哥哥,你之后要继承父亲的位置,不正需要一个会武功的保护你嘛?”清逸看清寒意志坚决,只得把他送到一位有名的师父那里。
清寒见过师父和师兄孙靖,一路上奔波劳累,睡了一晚好觉。第二天,清寒迷迷糊糊地被师兄喊起来,要和他一起晨跑。清寒缺乏锻炼,跑了几圈就跟不上了。孙靖跑完,晨曦微露。师父一直在旁边,看到孙靖止步,对他点了点头,就回房去了。清寒累得不行,直接坐在地上,他无助地看了看孙靖,却见孙靖拿来一个竹板。
“你刚刚少跑了5圈,要打50下。以后每天早上要跟上我的速度跑10圈。”
清寒一时心情复杂,明明哥哥都和那个师父说了好多遍不要体罚……他爱撒娇的性格在陌生人面前又不得施展,只好别扭地点点头,希望孙靖手下留情。
“把脚抬起来。”
清寒照做了,紧接着就是一下狠厉的板子抽在脚掌上。竹板划过空气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刺耳。清寒被打得有点懵,没想到这陌生人一点情面都不给他留,下手竟然这么重。他怀疑孙靖的力气是不是比清彦的都大。又是几下板子,清寒的小腿已经忍不住开始颤抖,膝关节弯曲的弧度也在变大。
“把腿伸直了。”
清寒听到孙靖冷漠的指令,忍不住眼泛热泪。从小到大,哪有人这样命令过他!孙靖看到清寒一副将哭未哭的模样,神情中的棱角不那么锋利了。
清寒勉强调整了一下姿势,孙靖又大力将板子砸下来,清寒用尽了最后一分力气控制住自己不乱动,可是泪水却从眼角流下来。孙靖貌似没注意到清寒被打哭了。
但是孙靖没有丝毫放水的迹象。清寒的膝盖又弯下去了,孙靖用了格外大的劲打了一板子:“把腿伸直了。”
每一竹板落下,都会在清寒的脚上刻上烙印。清寒的脚疼得有点麻,他本咬紧牙关忍耐着,尝试分散注意力,但是孙靖那一板子吓到他了。
清寒把腿彻底弯下来,挤干净眼中的泪水,呜咽道:“能不能别那么凶……今天一天都要用脚走路呢,师兄。”
孙靖依然面无表情,甚至看上去更坚定了。他把清寒的腿拉起来,用一只手扶着他的脚踝。
清寒无语地闭上眼睛,心想能抵御自己求情的人孙靖可是第一位,有点后悔来这儿受罪了,花几个钱雇十个保镖围着哥哥不就得了!
待清寒终于挨完50板子,他的脚肿高了一层,双腿有些酸胀。他痛苦地站起来,眉毛皱在一起。孙靖头也不回地走了。
待吃完早饭,师父让两人蛙跳5圈,清寒第一圈的时候还可以费力地跟上孙靖,可第二圈的时候师父看了看孙靖,他的速度忽然变快了好多,清寒被远远地落在后面,加上他经过清晨的折磨,腿脚不便,终于跳完第二圈时,孙靖已经完成了。孙靖看了眼大汗淋漓气喘吁吁的清寒,说了句:“你现在偷的懒,晚上要清算的。”语毕又看了眼师父。师父没有多说什么。片刻休息后,两人被安排踢木桩,每条腿踢六百下。师父在旁边指导动作。孙靖踢得又快又有力,看得清寒瞠目结舌。清寒跳完蛙跳,腿酸的不行,抬起来都费劲。
等清寒两条腿都踢完,太阳正高高挂在头顶上。清寒觉得自己的腿快要断了,累得无法形容。结果师父旋即指示扎马步,一个时辰后吃午饭。
清寒听了犹如晴天霹雳,自己无论如何也扎不了一个时辰马步。他看孙靖已经摆好了姿势,而师父就在旁边看着,只得硬着头皮练功。
就在清寒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师父慢悠悠回房间里了,他二话不说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被太阳晒得红扑扑的。孙靖也汗流浃背,似乎没注意到清寒这副窘迫的样子。
等到差不多回血了,清寒又扎起马步,师父正好出来,看着气定神闲的清寒和身体已经有些不稳的孙靖,调侃孙靖道:“你还没有人家体力好。”一句话说得清寒面红耳赤,开口解释道:“师父,我……”却被孙靖低着头打断:“是我倦怠了。”
下午,师父传授剑术,太阳要落山了,孙靖终于略显疲态,师父也收剑坐在一旁休息了。清寒长舒一口气,正准备躺在地上,孙靖又提着竹板过来。清寒内心泛起恐惧,他有点想跪着和他讲话,如果这能让他别那么凶残。
“清寒,每天这个环节都是必不可少的。你要反省自己一天的错误。”
清寒听着孙靖冷漠的语调,想到自己今天虽然没有达到每个要求,但确实非常努力了,无情的师兄竟然还让他反省。他不免有些委屈,眼眶泛红,身上的皮肉却不由自主地有些颤栗。
清寒被命令手脚着地,身体像支架一样撑着。
“裤子脱掉。”
清寒的脸瞬间红了。
“师兄,不要了吧……”
清寒看不到孙靖的表情,只听到孙靖冷淡的声音:“赶紧。”
清寒碍于孙靖的淫威,心一横,把裤子脱了。
“……首先,早上跑步没跟上,其次,蛙跳没
', ' ')('跟上,再次,马步坚持不下来,然后,举着剑的时候胳膊不平……”清寒说着说着就哭了,他觉得自己太差劲了。他哭起来可怜,但此时清寒的眼泪并不是为了讨同情,只是悲伤于自己的一无是处罢了。不过他还是隐约感觉到来自身后的威胁气息,随着他拼命抑制的抽噎减弱了些许。
“一共100下,躲了重来,报数。”
清寒撑了半天姿势,已经有点累了。
孙靖开始行刑了,力道依然很重,不过可能因为屁股比较抗打,而且清寒累了一天肌肉都麻痹了,所以倒不至于疼得难以忍受。但是打到67下时,清寒的身体没有力气了,所以摔在了地上。他的胳膊肘被蹭破了,正准备重新摆姿势,却听到孙靖说:“重来。”
清寒本想解释一下,又想到和孙靖说什么都是废话,只得又立起来。可孙靖的力气好像越来越大了,清寒逐渐无法忍受竹板抽在屁股上如同褪去一层皮一般的凌厉的痛楚,开始小幅度晃动身体。孙靖的力气越来越大,其实是在警告清寒别乱动,但清寒只觉得孙靖残暴,躲得更厉害了。
终于,又在六十多下的时候,孙靖忍无可忍道:“躲了,重来。”
清寒此时的屁股已经火辣辣的疼了,他也懒得管师父是不是还在看,直接转身蹲下道:“我没躲!”眼中又盈满了泪水。
“我说你躲了就是躲了。”
清寒恶狠狠地瞪了孙靖一眼,“哼”了一声又摆好姿势。孙靖的力道有一些缓和,但是清寒承受了太多的屁股完全感觉不到,甚至觉得孙靖更用力了。这一次,30多下的时候,清寒直接费力地起身拉上裤子,站到离孙靖两米远的距离,热泪盈眶地说:“你能不能轻一点。”
孙靖打得都有些累了,叹一口气道:“重来。”
清寒的心在颤抖,他摇摇头。
孙靖两步上前要抓住清寒,但清寒拒不服从,还使出了神力甩开孙靖的手,跑掉了。
孙靖尴尬地看了下师父,师父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可孙靖还是很心虚地解释:“师父,我没有心软。”言毕,想了想,放下板子去找清寒了。
清寒踉踉跄跄跑到了一个小角落,靠着墙坐下,悲伤的情绪涌上心头。原来在没有人爱的地方生活这么艰难,原来离开了哥哥自己就是个懦弱的废物。
孙靖不费吹灰之力找到了埋头哭泣的清寒,拍了拍他的肩膀。清寒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躲,即使身后都是墙。
“我今天不会让你再碰我了。”他不敢看孙靖。
“快点起来,反省完才能吃晚饭。”
清寒饥肠辘辘了,但他还是不愿意服从。
“那我就不吃饭了。”
“你会饿晕的。”
清寒好苦涩。“没有人指控过你打人很疼吗?”
孙靖不耐烦了,用力一把拉起清寒,拽着他回去。
清寒的屁股此时其实已经缓和了许多,但他还是本能地非常抗拒,使出了浑身力气往后拖。孙靖被他拉扯得很不耐烦,冷冷地说:“别拽我。”
清寒到底不擅违逆,马上条件反射般地松弛下来。
“那我能不能不报数了。”清寒说完这话,不小心咳嗽了两声,似乎是在佐证他的不容易。他的脸如火烧般红起来。
“不行。”
等清寒终于挨完这顿反省,他和孙靖两个人都累得不行。
他们吃过晚饭,孙靖领着清寒回屋,点上灯,取出一卷书,摆到清寒面前。清寒一瞬间有些恶心,他平生最不喜之事就是看书,无聊至极。念书的事情哥哥做就足够了。
清寒把书往孙靖那边推了推,弱弱地说:“师兄想看就看吧。”
孙靖把书翻开,递给清寒:“今天晚上把这篇文章背下来,等一下考你。”
清寒想回家的冲动从未这么强烈。
清寒捧起书,看了几眼就感觉无与伦比的困倦。清寒即将趴下的时候,孙靖不知从哪又变出了竹板,猛地抽在他手心上。他疼得一下子坐起来,却也不敢说什么。
清寒只好认真背书,这种体验绝对是第一次。
临近子时,孙靖都要困晕倒了,清寒才背完。
明明清寒自己背得好好的,可一给孙靖背,他就紧张得语无伦次。
“错了8处,80下,伸手。”
“不要。我能背下来……”清寒的声音越来越小。
“别浪费时间。”
清寒只好把手交给孙靖。孙靖挥起竹板抽在清寒手上,清寒疼得紧紧咬着嘴唇,眼看着自己的手心由竹板刚落下去的浅白到红肿。
清寒忽然想到清逸之前哄他睡觉的时候会把他抱住,他每个晚上都很温暖。
清逸总是照顾他,给他买各种东西。
如果我学会了武功,哥哥会不会更喜欢我一些呢?
但是好难……我只想一辈子躺在他怀里。
……
孙靖一句“打完了”把清寒拉回现实。
', ' ')('清寒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局部青紫,掌心肿起一片。
“师兄……您有没有纸和笔啊?”
“你要干嘛?”
“我想给我哥哥写信。”
“那好吧。”
孙靖打着哈欠给清寒拿来了纸笔。清寒的手很疼,但他必须给清逸写信。
正当清寒纠结把灯放在哪个位置才能不影响孙靖睡觉的时候,孙靖忽然毫无征兆地端着蜡烛出去了。紧接着,清寒就看到师父屋子里的灯亮了。清寒回想起今天一天师父和孙靖相处的模式,心想:孙靖原来是这样的人。
清寒提笔开始写信。
“哥哥,现在是第一天训练的晚上,我很累,但还是想给你写信。我想你了。我的字可能有些丑,希望你不要介意。在这儿的生活挺辛苦的,也让我有点难过,但是不要紧。哥哥,你今天过得怎么样呢?你喂了咱们的小鹦鹉吗?我想吃糖葫芦了,也不知道这儿有没有,明天让师兄带我去看一看。师兄要睡觉了,哥哥,祝你好梦。”
之后的每天都和第一天差不多,重复着枯燥无味又疲累的训练,挨着永无尽头的打。清寒唯一的支柱就是清逸,他每天晚上都会趁着孙靖不在的功夫给清逸写几个字。但是人的意志与韧性是有限的。
在某天晚上,清寒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背不下来眼前的文章,最后抹着眼泪求孙靖今天晚上权当放他一马,却换来了孙靖一句“用200下换”。
清寒心一横,要是孙靖把他整残废了他就理所当然回家了,于是把手递给孙靖。
孙靖依然没有心软,还是实打实地打了200下。
清寒流的眼泪沾湿了信纸,握笔的手抖得厉害。他终于还是忍住了向清逸诉苦水。
“哥哥近来如何?如果可以的话,能来看看我吗?”
写完这一句,清寒把信交给了一个行脚商人,附了一个金币,千叮咛万嘱咐道一定要交给清逸本人。
可惜,那商人到达府邸的时候正好碰见清彦,他顺口问了一句清彦:“您是清逸吗?”
“你从哪来?”
“我从一个学校来。您是?”
“我是清逸,有什么东西要给我吗?”
清彦顺利得到了清寒的信,他通读一遍,把信烧了。他很清楚清寒需要真正意义上的磨炼,如果清逸知道了自己的宝贝弟弟在受怎样的苦,他说什么也会把清寒接回来的。
清寒的日子随着天气渐冷越来越不好过,他的身体素质虽然在这段时间内得到了提升,但他还是弱不禁风。清寒的手脚和屁股没有一天是舒服的,他的灵魂每天都在死亡边缘挣扎。
一个月过去了,清寒等待清逸出现的希望被一点点消磨,气候寒冷,他十分不愿意在天还黑着的时候跌跌撞撞的跑步。直到有一天,晚上,孙靖照例要让他反省,可是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意脱裤子。孙靖最后气急败坏地要上手扯,清寒一怒之下把孙靖狠狠推倒在地,跑掉了。
清寒这次是真的受不了了,他说什么也要见见哥哥。他不信他最喜欢的哥哥不宠爱他了。难道他忘了自己吗?他幸运地遇到了一个车夫,给了他两块金币,让他以最快的速度把他送到府邸。他的侍从见了他衣衫单薄、神色悲伤,心疼得无以复加,赶紧拿了厚厚的毛绒把他裹起来,又泡好一杯蜂蜜水喂他喝了。
清彦看到虚弱的清寒的时候是心疼的,可他依然感动于清逸昨天刚好被派到城外。
清逸未尝不担心清寒,只是他一边要学习,一边准备接手父亲的职位,自己忙得团团转,又叮嘱过那个师父很多遍绝对不允许动清寒一根手指头,故理想化地认为清寒只是去过郊区生活了,应该休闲舒适得很。
清寒二话没说先给清彦跪下了:“父亲,清逸哥哥在哪?求求您让我见他一面吧!!”
清彦明知故问道:“怎么了,找你哥哥有什么事吗?你在那边辛苦吧,今天晚上在家歇歇。”
“爸爸,我求求您了……”清寒说着说着已经哭得说不下去了,就差给清彦磕头了。
“不是爸爸不让你见,清逸前几天刚出门,得几个月才能回来呢。”
清寒撕心裂肺地喊:“我想见见他就那么难吗!他收没收到信?”
“我不知道啊。”
清寒决定几个月后再回来一次,如果自己还有命在的话。他在自己床上睡了一晚,早饭都没吃就回了学校。他无所谓了,比起受苦受难,他更不想看到清彦那张想方设法避免自己见到清逸的嘴脸。原来所谓“家”,可能指的只是一个人。
见到师父,师父首次亲自给了他惩罚。他让清寒跪在树枝上,也没有规定时间。清寒痛快地跪上去,膝盖有蚀骨的疼痛,但他此刻的心境处于彻底的绝望后的平和。
清寒从清晨跪到晌午,没那么冷了,腿也麻了,这没有尽头的惩罚似乎更好挨了。他一直没有吃东西,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发冷。
清寒又跪到晚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随时要晕倒。
哥哥一点都不
', ' ')('在乎我。
突然,清寒被一股力气从地上拉起来。他此时无暇思考,倒在那个人怀里。
待他在床上靠了一会儿,被人喂了几口粥后,才逐渐恢复了意识。清寒看清楚面前是孙靖的时候,心跳都停了一拍。自己怎么敢让孙靖……
清寒紧接着发现孙靖脸上有很明显的红肿,一看就是被人扇的巴掌。
孙靖看着清寒灰白的脸,开口道:“你可真不给我省心。我因为你落到这样的地步也是……”
“师兄……怎么回事?”
“我再也硬气不下去了。师父收除我之外的徒弟后,不愿意动手,打人的任务就交给了我。师父当时见我不愿意,就说‘你要是不打他,我就抽你耳光’。我只好动手,也渐渐习惯了。可是你实在是招人怜爱。”孙靖说完这一长串,叹了口气。
清寒很惊讶,听到孙靖对自己的评价又有点不好意思,可是他紧接着想到孙靖那些冷漠的表情和毫不留力的打法,又对他的坦白将信将疑。
孙靖似乎看出了清寒眼底的惧怕,接着解释道:“师父会检查我是不是用了全力。我之前每天晚上去找师父,都是因为我深知我对你的责罚实在是太轻巧了,我要去认罪。”
清寒听了不禁轻笑出声,孙靖怕不是对他的力气有什么误解。
“你笑什么?你都不知道,按理说每练完一个动作都有责罚,晚上还要反省,我大白天的除了你最初几天跑步跟不上,什么时候动过你?还有背课文,有错不仅要打,还罚抄,错几个地方抄几遍,我让你抄了?”
清寒听得非常感动,忍不住抱了孙靖一下。孙靖的耳朵红了。
“你对我好好啊师兄。”
“……今天晚上要不是我拼命求得把您这位小王爷请进屋来,您就得在外面过夜了。”
清寒还有点不适应孙靖这种模式:“那师兄你以后……”
“啊,我已经决定改过自新了,我会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再对你好一些的。”
清寒又抱了抱孙靖,他感觉这位师兄现在周身环绕着温暖的光辉。
“我之前被你欺负得好惨呜呜呜呜……”
“呵,你动不动就嚎啕大哭,让我心疼得哟,还不知道谁欺负谁呢。”
孙靖原来是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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