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天羽品着热茗,片刻之间郭敬便在李园、项梁的陪同下踱进客厅,见面难免客套一番,对昨夜刺客之事却只字不提,好象从未发生一般。
龙天羽心中暗想:“难道他们已猜到是我,所以故意不拆穿,给我台阶下吗?还是以为我不知道,想瞒天过海呢?”
李园、项梁二人喝茶不语,使室内气氛变得更为异常。
郭敬咽下一口热茶,方道:“不知龙公子今早何以上门寻老夫,倘若公子有事,差人通传一声,郭某亲自过访亦是正理儿!”
龙天羽笑道:“晚生怎敢喧宾夺主,故命清高呢?在郭先生面前,在下永远都是当初函谷关外初遇的龙天羽,许久希望能与先生再次长言阔论天下时局,何其快哉!”
郭敬凝神回想,一年前族人被赵高党羽追杀,幸亏这青年不畏生死,力抗秦兵断后,才使郭族一众免遭毒手,后来照顾人妻不周,更是心存愧疚,思之汗颜,缓缓道:“当初承蒙公子相救,郭某与小女等人才幸免遇难,每当念及此事,不胜感激,日后有需要郭府的地方,必定竭诚相助。”
李园、项梁二人不知他们其中尚有如此干系,见郭敬越说越激动,互看一眼均感觉不妥,恐怕龙天羽欲擒故纵,叙旧是假,别有所图才是真。
龙天羽接着道:“天羽与先生一见如故,相谈甚欢,更得郭先生当初厚礼乡待,知遇之恩常铭记于心,虽然姬儿未明先去,但初见钰莹小姐之举,竟要自刎以德抱怨,实令天羽好生过意不去。”
郭敬听到此处,心里暖烘受用,想到初对这青年欣赏有佳,如今他已是一方义军领袖,将来的成就定能干一番伟业,乱世,有他做靠山保管只赚不赔的买卖,乘龙快婿当然比妹夫更加得利。
他想到此节,心中已有盘算,堆起笑容道:“钰莹性子刚烈,那日她甘愿以死偿还,实是不愿天羽误解她父的为人,女儿家的心事,做父亲的焉能不懂?”
李园哈哈笑道:“我这侄女平日里舞枪弄剑的,原来固执起来,连性命顾也不顾,孩子家的性子,哈哈……”大笑间向郭敬连使眼色,担心他会突然将郭钰莹许给龙天羽,便少了一桩拉拢项羽的砝码。
龙天羽顿时会意,心想郭敬已有招纳我为婿的念头,心中必是要将砝码压在我身上,李园存心破坏,无非想把郭族的财力与项羽的兵马缠在一起供他所用,恐怕到时连月瑶都会许给项羽,用才女牢牢栓住西楚霸王,既然你用美人计,我便也用三十六计的反客为主。
当下诚恳道:“钰莹小姐金枝玉叶长于候府,却礼善待人,毫不持宠作威,不但容仪明艳、娇媚婉转,更精通剑术骑射,直是万中无一的好女子,若能娶得钰莹小姐为妻,当会羡煞天下男儿,不知天羽有这个福分没有?”
此言一出,郭李项三人同时一震,最高兴的莫过郭敬,适才有意将爱女许给他,却又担心被当场拒绝于颜面难堪,此时涌他亲口请婚,当然最理想不过。
遂大笑道:“小女钰莹自从上次与你相遇后,一直念念不忘天羽,真若结亲最开心的便是她了。”
项梁一急刚要出言反对却被李园阻止,只听李园笑道:“金童玉女,珠联璧合,可要恭喜妹夫得此佳婿,日后必能光宗耀祖,也要恭喜龙公子再纳妻室,以后咱们可就是一家人了。”
龙天羽心下亦佩服她见风使舵的本领,料想李园若要复楚,还要仗着沛县十万义军的辅助和郭府兵器财力,不敢当场撕破脸面,而自己也是骑虎难下,明知道是拿婚姻做交易却也无可奈何,好在钰莹喜欢自己,不然良心一定会不安。
此时龙天羽表面微笑道:“天羽谢过先生成全,只是此行仓促,没有带上聘礼,只好日后补上,请先生不要见怪。”
郭敬老安慰怀,哪还会在乎聘礼,将女儿许给他,等若收罗了大秦半壁江山,总比做被人操纵的棋子好。
项梁一时不解主公的反应态度,静观默然不语。
李园心想:“倘若婚前钰莹已非处子身,这桩婚事也就非散不可。”横眉一竖,心生一条毒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