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问问我送给谁了?”周泫御拉着她进电梯,电梯门合上的时候他冷不丁问她。
“谁?”君兮是好奇的,既然他想要坦白从宽,她当然也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贾蔓和她的父母。”
“谁?”
君兮觉得一定是自己听错了,怎么会是贾蔓和她的父母,按她想来,怎么着都应该是林景茗和她的父母吧。
“贾蔓和她的父母。”周泫御重复了一遍。
“为什么是贾蔓?”
君兮话音刚落,电梯门就打开了。
周泫御倒也没有要顺势逃避的意思,他一手牵着君兮,一手拉着她的行李,从电梯里走出去。
“进屋慢慢说。”
的确,这件事情涉及到了过去种种,也涉及到了一个人的生死,根本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讲清楚的。
君兮点了点头。
周泫御的房间很宽敞,多她一个也不会怎么样。他搁落了君兮的行李,又去给她倒水。
君兮跟着他,他走到哪儿她都紧紧地跟着,好像又怕他会跑了似的。
周泫御知道她的心思,他有些内疚。
“对不起,事发突然,我应该向你交代一声的。”他一边说一边揽住了她,将她带到沙发处。
“说起来,贾蔓怎么样了?我听子谚说她出了车祸。”
“没事。”
“没事?没事是什么意思?”君兮看着周泫御淡然的表情,一时只觉得匪夷所思。他那么匆促的跑来,结果却只有这样轻描淡写的“没事”?
“没事的意思是,贾蔓根本没有出车祸。”周泫御无奈地勾了一下唇。
“她骗你!”君兮下意识的叫出来。
周泫御低着头,也没有否认。
贾蔓为什么要骗周泫御?她又为什么料准了这样说就能轻易的骗到周泫御?君兮敏感的心绪一下子全都爆发了,心头盘旋着无数的问题,她不知道该如何相问,可是不问又无法自己理出头绪。
“你和贾蔓,到底什么关系?”君兮问了一直以来最想问的问题。
“我和她什么关系都没有。”
“那你为什么要将她带在身边委以重用,还要把法国的房子送给她?”君兮神情严肃。
“因为她是景茗的妹妹,我和贾蔓没有关系,但是我不能说我和景茗也没有。”
“林老师……”君兮呢喃出这个有些陌生的称谓,她没有想到,贾蔓竟然会是林景茗的妹妹。
不过细细想来,这两个女人即使诸多不同,但是的确仍有相通的地方。
“你回来之后,我一次都没有问起过,你和林老师当年到底怎么了?她去了哪里?你们为什么没有结婚?”
面对君兮这一连串的发问,周泫御的眉头紧锁。
君兮能感受到他的沉重,就好像之前每一次触及这个名字时,他总是会流露出这样的情绪。她从前怕这怕那,所以一直不敢追问,可事到如今,君兮觉得他们若想好好交往,就一定不能再逃避这个问题了。
挡在路上的石头,不想办法翻越它,它就永远都会成为阻碍。而她,没有坐以待毙的习惯。
其实,早该问问清楚了。
“林景茗……她去世了。”周泫御艰难地开口。
“什么!”君兮从沙发上弹跳起来:“你说什么?林老师去世了?”
君兮掩着唇,想惊叫可是又发不出任何的声响。
那个像花儿一样倾国倾城的女子,怎么可能去世了呢?难道,自古红颜多薄命,真的不是说说而已?
“五年前她在法国机场外出了车祸变成了植物人,治疗无效,一年前她在josp医院去世。昨天,是她的忌日。”周泫御的嗓音哑哑的。
君兮像个泄了气的弹力木偶一样,又重新跌回了沙发里。
林景茗去世了。
这个答案,让君兮刚才掷地有声的三个问题都变得苍白无力。
君兮只僵了几秒,就泪眼模糊了。
她想起了自己和林景茗在“香音”琴行的初遇,想起林景茗提着裙摆在她面前蹲下,问她是不是愿意跟着她学古筝。她还想起,林景茗浅笑着说第一眼就觉得和她投缘时那个深深的酒窝……君兮知道,自己是喜欢林景茗的。
哪怕她们后来成了“情敌”,但是君兮对于林景茗的喜欢也从未减弱过半分。林景茗是周泫御的众多“女朋友”里君兮唯一待见的一个。她觉得,这世间只有林景茗能配得上周泫御。
正是因为如此,君兮舍不得破坏他们的幸福。
她的羡慕她的痛苦还清晰如昨天,可是昨天已如此变迁。
周泫御深叹了一口气,紧接着开始沉默。
君兮上前一步,抱住了周泫御的脑袋。他的身子很僵硬,僵硬得让她不忍心再多问任何一个关于林景茗的消息。
那毕竟是周泫御爱过的人啊。
通过周泫御的叙述,君兮大概知道了周泫御为什么要对贾蔓特殊以待。大概,光贾蔓是林景茗的妹妹这一点就足以解释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