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周泫御的故意疏远他看在眼里,君兮的失落他也看在眼里。他明明也是当局者,偏偏将旁观者才能看清楚的事实全都看在了眼里。
“你放心,我不会让给你。”周泫御深吸一口气:“从小大到,你要什么我都会想办法让你得到,但是君兮,好像不行。”
若不是今天看到君兮险些遇到危险,周泫御不会知道,他根本不放心将她交给除他自己之外的任何人去保护。
哪怕,那个人是他最信任的周子谚。
“小叔,我知道你疼我,从小到大,我最尊敬的人就是你。你说什么我都愿意听,我从来不会和你争辩什么,更不会去争抢。但是君兮,好像不行。”
周泫御点头,终是忍不住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他把酒杯递到周子谚的面前,轻轻地和他碰了一下杯,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既然这样,那就以男人的方式,公平竞争。”
君兮起了个大早打车去了雅田。她整晚翻来覆去没有睡着,因为她一闭眼就是满脖子血的周泫御。
还有他抱着她时那句若有似无的闷哼声,也久久回荡在耳边,搅得她心绪不宁。
她得快些见到他,不然,她的不安和恐惧只会不断的加深。
虽然天才刚刚亮起来,但是雅田这一片早已热闹不凡。路上来来往往都是戴着耳机的人晨跑的人。
周泫御也是有习惯晨跑的人。
君兮记得自己小时候上学赖床,谁来叫都不顶用。母亲深知她只听周泫御的话,就悄悄的把这个叫醒任务委托给了周泫御。
周泫御那样一个大忙人,偏偏对这件事情不厌其烦也乐此不疲。他每天都起得很早,小跑一圈之后掐着时间回来哄她起床,几乎风雨无阻。
她起床气重,时常趁他不备的时候骑到他的身上对他又咬又捶的,可周泫御从来不会生气。
母亲夸他脾气好,他总说:“难不成我要和小孩子较劲?”
他是不用和她较劲儿的,更不需要比上班还准时地来叫她起床……可是,他偏偏让她养成了一睁眼就能看到他的习惯。
习惯这种东西,养成于无形,要戒,却是削骨割肉般的疼。
君兮打电话给周子谚让他出来开门。
周子谚显然还没有睡醒,哼哼唧唧半晌,最后终于说清楚了一句完整的话:“你自己按密码进来。”
“密码是什么啊?”君兮问。
周泫御那头安静了几秒,接着不耐烦地道:“算了算了,我来给你开。”
君兮挂了电话,站在门廊里等着。
没一会儿,门打开了,她一抬眼看到的却是周泫御。
“怎么这么早?”
“我……我来给你们送早餐的。”君兮扬了扬手里的袋子,顺势扫了一眼他的脖子,伤口因为覆着白纱布,什么都看不出来:“你昨晚没什么事吧?有发烧吗?有不舒服吗?有……”
“都没有。”周泫御打断了她看似还有很长的话,轻轻拉住了她的胳膊往里一带:“进来再说。”
早上的风是挺凉的,君兮进门就感觉到了一阵有别于外面的暖意。她脱了外套,刚往客厅里去,就看到了躺在沙发上的周子谚,周子谚闭着眼,也不知道是真睡着还是装睡。
沙发边的地毯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很多的酒瓶。
这架势,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人喝的。
“你们昨晚还喝酒了?”君兮不禁的提高了音浪,一边问一边朝周子谚跑过去,掀开了他身上的毛毯:“你给我起来。”
“干什么啊大小姐!”周子谚摸摸后脑勺,从沙发上坐起来,没好气的看了君兮一眼。
“我让你来看着伤员,你倒好,非得没有看好他,还……”
“还怎么着?”周子谚懒洋洋的。
“还同流合污!”
“神经。”周子谚推了一下她的脑门,作势又要倒回去睡。
君兮一把攥住了他。
“我和你说话呢。”
“让子谚再睡会儿吧。”洗手间里的周泫御探出头来:“这些酒都是他喝的,估计这会儿还没醒干净呢。”
“什么?都是他喝的?”君兮转手掐了一把周子谚的胳膊:“你疯了吗?这么个喝法是拼命吗?”
“你怎么那么多话!”周子谚甩手站起来,朝着洗手间方向喊了一句:“小叔,我先回去了。文君兮吵得我头疼,我得回去再睡一会儿。”
他说罢就往门口走。
“诶,你外套。外面凉,你这样出去会感冒的!”
君兮拿起周子谚的外套追过去,罩在他的身上。
周子谚忽然醒了似的,回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干什么?”君兮被他看的直起鸡皮疙瘩。
周子谚摇了一下头,转身出去了。
这人,喝醉了还会变深沉?
周子谚走了,屋子里顿时空荡荡也静悄悄的。周泫御在洗手间里洗漱,潺潺的水声时不时的传过来。
君兮折回去,开始收拾地上的酒瓶。
单从这些酒瓶上的logo来看,她也知道这些酒一定价值不菲。
周子谚一晚上喝掉的,很可能比她一年的工资还要多。
正收拾着,周泫御洗漱完出来了。随着他慢慢靠近,君兮闻到了空气里那股子淡淡的绿茶味。
“你真的没喝吗?”君兮满是怀疑的转过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