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白无所谓地说:“私下联系总不会让人看到传谣言吧。”
“你还真是单纯。别人不传谣言,你能保证刘燃不把你们的通话录音掐头去尾放网上?”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或许现在他不会这么做,也没什么好处,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一个事件发生,往往会连带出一连串不相干的事件,最保险的方法就是不去做,不被人抓住任何把柄。”
臧白像是被林泊川说服了,突然掏出自己的手机交给他。
林泊川一愣:“做什么?”
“给你检查一下,看我有没有给你戴绿帽,或者有让人能抓住的把柄。”
林泊川有点难堪,把手机给臧白推回去:“你无聊不无聊。”
臧白笑嘻嘻地:“你既然这么介意我和刘燃联系,那我删掉他吧。”
林泊川十分不快地一甩手,转身走掉:“你自己好自为之。”
臧白看着他灰溜溜的背影,心里一阵愉悦。
年底了,海城冬天不下雪,但时常会有绵绵阴雨,一旦下雨,整座城市都笼罩在寒白的雾气里,空气沉重,变得又湿又冷。
臧白裹了一件及膝的羊毛大衣,戴了帽子和围巾,来赴臧宁蓉的约。还有三天,项目的投标截止日期就到了,之前臧宁蓉拖延不给臧白过户房子,让他着急。这回明明早就可以进行的会面,臧白也拖着,也让臧宁蓉知道什么是火烧眉毛的滋味。
她找了很多人,她知道林生是个多强劲的对手。林泊川这人虽然暂时还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成绩,但从对他的评价来看,也不容小觑。没有拿到林生的内部资料前,臧宁蓉心里始终悬着,不能安心。
她早早等在了咖啡厅,见臧白进门,不由自主站了起来,抱怨道:“怎么来得这么晚?”
店里有暖气,臧白把帽子和围巾摘下:“我得等林泊川不在的时候。”
臧宁蓉狐疑坐下:“他把你看得这么紧?”
“倒也不是,你就当我做贼心虚。”
他这话说的臧宁蓉脸色不大好看。她抱着胳膊:“不是白白让你费这个力。”说着她伸出手,“东西呢?”
臧白没直接给她东西,而是叫来服务生点了杯无糖的拿铁,看臧宁蓉杯子里的饮品都没再冒热气了,自作主张给她点了杯摩卡。直到服务生把喝的端上来,臧白才从包里拿出一个手抄本递给臧宁蓉。
臧宁蓉拿着这个手抄本,连翻都没翻,有些难以置信:“你这是什么?”
“你需要的信息。”
她把本子扔到臧白跟前:“我这数十亿的项目,你在和我开玩笑吗?你这种东西,让我怎么相信?”
臧白神色淡淡的:“你要是不信,我也没办法,你想要的那种完整标书或电子文件,都存在林泊川个人电脑里,我可破解不了。你要是对我有那种期望,不如一早买通林生的高层算了。”
臧宁蓉当然是知道的,如果臧白真拿出那种东西来,她倒是要怀疑他和林泊川串通了在骗自己。
其实这也是一步险棋,她自知对臧白不够好,感情牌绝对打不通,她手里的王牌是臧白妈妈。而且她也不相信臧白和林泊川感情有多好,身在其中的人自然清楚豪门婚姻的本质,哪有那么多真爱。再说买通林生的高层,这得买到多高的高层?她自知还没本事能买通林生的总经理级别。
臧宁蓉开始翻看手抄本的内容,从她从各方得到的消息综合来看,里面的关键信息还算比较真实详尽。
臧白看着窗外这个阴沉沉的世界,明明还只是下午,却已经像黄昏一样光线暗淡,天快要黑了似的。玻璃内侧聚集起一层水蒸气,那些细小的水珠互相融合、慢慢变大,最后滑下去,拖出一条长长的水痕。他喝了两口咖啡,心想和林泊川在一起久了,连演技都提高了不少,顺带对咖啡的口感也挑剔了不少,他把杯子放下了。
臧宁蓉皱起眉:“他们能把报价压到那么低?”
臧白从无聊的思绪里回过神来:“什么报价?”
臧宁蓉指着手抄本上的数字给他看:“你是不是写错了?这么低的报价,他们有什么利润?”
“利润什么的我是不太明白,但报价的确是这个。”
“你不是也参与了投标会议,你不懂?”
臧白心想,果然臧宁蓉有买通林生的人,但他没表现出来:“我就参加了开始两次,到了拟定标书的阶段,林泊川已经不让无关的人参加,他很谨慎。”
臧宁蓉将信将疑:“那你这些都是前期信息?”
看来内鬼没在林广跃指派的小组里。
“这是我昨天从林泊川书房里抄到的,我想是最终版本。”臧白突然想到什么,把手抄本翻了两页,“这些,是施工组织信息,你可以找这些合作公司打听一下,自然会明白他这个报价。”臧白知道臧宁蓉肯定会去一条条求证的,还有三天,打听连带调整自己的方案,她恐怕连睡觉都够呛。
到这儿差不多了,臧白一把把手抄本收了回来:“什么时候去过户?”
“这么急?”
“我能理解你着急需要这些资料,所以也请你理解一下我的着急。”
臧宁蓉冷眼看着臧白:“我还不确定你给我的是真实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