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广……小川?”
“是,我是小川,不是我爸。走吧,回家了。”
林母可怜巴巴地望着他,乞求道:“我不想回去……”
林泊川面无表情,强硬地拉着她一路往回走。回到院子门口时,林母挣扎起来,赶出来的小虹边哄边拉给弄进去了。
一进到院子里,林母就梨花带雨地哭起来,求林泊川把她带走,她不是精神病,不要被关起来。林泊川显得有些无动于衷,直到华叔推了推他:“少爷,我们也先走吧。”
小虹和田医生一齐拉着林母:“林总,你先走吧,这里有我们,你放心。”
直到他们走出那个小院,还能听见身后林母哽咽不止,求林泊川带她离开的声音。
回去的路上,车里更加安静,臧白其实不太理解为什么林泊川要带他来见他母亲。
华叔开着车,还是忍不住安慰道:“夫人这是不知道你是为她好,等她病情好转一些,一切都会明白的。”
车子开下山路,一路都没有说话的林泊川突然说:“你们就在这儿下车。”
臧白:“……为什么?……我们怎么回去?”
林泊川也不说原因,把臧白和华叔丢在路边,自己换到驾驶位,开车从另一条不是回家的路走掉了。
第25章喂猫
这地方在山道和高速交叉的路口,除了货运的大车就是进出城的,根本没有出租车。臧白有些烦躁地刷着打车软件,这附近都没人接他的单。林泊川简直有病,突然就把他俩活人这么丢在路边,自己开车走掉了。
“先生,你别着急,我给小豪打个电话,让他来接。”
“等他得多久啊。”怎么能不急,就在这路边,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呼吸里也全是车子的尾气。
华叔很快打了电话。
“这儿离得不是很远,小豪说半个小时能来,我们去前边等吧。”
前面的草地宽敞些,有颗樟树,树下有块石头。华叔从兜里掏出一张手帕,铺在石头上,让臧白先坐会儿,他自己倒是不很在意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
反正等着也没事,臧白突然想到林母的话,便问道:“以前林泊川妈妈经常把他关柜子里吗?”
“这个我不是很清楚。”
臧白心想,老头又跟他打太极,算了,林泊川怎样都和他没关系。
“夫人和老林总两人年轻时合不来,”华叔突然开口说起了往事,“很长一段时间,两人都处于分居状态。那时候林家的生意正遭危机,林总挑着整个林家的大梁,实在太忙了,少爷就给夫人带着。
“谁也不知道夫人什么时候精神出的问题,也不知道是少爷太小,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也什么都没说。直到他八岁那年,林总去看他,发现他一个人躺在床上发高烧,拉起来才看见后肩上很大一块烫伤,都已经发炎溃烂了,叫夫人来问怎么回事,才发现夫人不太正常。
“后来少爷就被强行带走,那会儿我只是林总的司机,他知道我家大儿子和少爷一般大,就托我帮他照顾孩子,从那时起少爷就跟了我。林总也是积劳成疾走得早,少爷我一照顾就照顾到现在。”
“他后肩上有烫伤,我怎么没发现?”臧白想起在地下室看林泊川健身的场景,完全没有伤啊。
华叔一脸探究地看向他。
臧白突然脸热,解释道:“那天我去健身房,他正健身,没穿上衣。”
“那会儿小嘛,老林总怎么舍得让孩子身上留疤,找了最好的医生重新植了皮。”
“那最后那个烫伤是怎么回事?是他妈妈发病弄的,还是意外?”
“不知道。这事谁问,他都说忘了,他和夫人那几年到底怎么生活的,也从来没有提起过。”华叔叹了声气,“他小时候可让人心疼,实际是个挺好的孩子。”
臧白不以为然,心想,难怪长成了这种奇怪的性格,还不举,果真这人身心都不健康。
“那时候就他妈妈独自照顾他吗?也没找个保姆啥的,不应该啊。”
“这我就不知道了,夫人也有她自己的想法吧。”
林泊川开走的路虎就停在老城中心有些老旧的小区。
这些年海城高速发展,高楼林立的高新区都在新城,那边街道更宽,整齐划一。而老城区越靠中心的位置就越陈旧,那些步梯房的低矮区域,成了老年人聚居的地方,也成了城市流浪猫狗的聚居地。
“佳和家园”这块入口标识牌上的字已经缺胳膊少腿,剩下的部分也被时间给涂得脏黑,大门口的保安亭已经塌了一半,早就没人管理,人和流浪动物都随意进出,只有小区主干道两边的大榕树遮天蔽日。
这是林泊川小时候和他妈妈一起住过的地方,他小时候呆得最久的地方除了刚刚去的山上他太奶奶家,就是这里。
他把衣服外套放回车上,拎了一袋猫粮和一些猫罐头,轻车熟路绕过前面两栋人稍微多些的单元楼,再往里走时,连老头老太太也很少看到了。他在小区深处的四号楼背后停下,这里灌木和杂草纠缠在一起,花园早就没人打理了。他猫着腰挤进去,从别人窗户底下掏出几个空了的罐头盒子,把新买的罐头和猫粮换上。旁边还有其他好心人拌的猫饭,搭的猫窝。
放好后,他也没有走,而是回到路边,坐在一旁的长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