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白这话说得臧宁蓉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难堪地哑了半晌:“……那这事,你怎么想?”
“你再给我一点时间考虑行不?是这样的,说起来有点不好意思,”臧白垂着眼帘,一团红晕上了脸,“我最近正和林泊川交往,他今天才刚跟我提了结婚的事,但有点太快了,我还在考虑。”
这回轮到臧宁蓉吃惊了。
“网上传的是真的……林家那个林泊川?”
臧白点点头。
“他不是才回国不久,你俩怎么勾……认识的?”
臧白更难为情了些,秃噜着说:“就在酒吧玩的时候,两人对上眼,就这么认识了。”
臧宁蓉听到这话难得拿正眼仔细瞧了瞧臧白,心里啐了一口,果然什么人生什么种,跟他妈妈如出一辙的心机婊子omega,装得一脸清纯。
臧白眉头皱紧,苦恼非常:“三姐,林泊川带着长辈上门来,总不能在一间抵给银行的房子里接待他们,这我们家多没面子。”
臧宁蓉只当那是网上八卦,九分都是假,没想到这剩下一分恰恰是真的。
能和林家结亲当然算得上件好事。这几年房地产大火,臧家也想做点地产投资,一直想和做地产发家的林家攀上关系,达成合作。以前就碰过两次,但因两家都是大集团,在议价上都分毫不让,不像和小公司合作,利润空间大,都谈吹了。不过如果真的结了亲,那什么都得另算。
只是,到时候臧白到了林家,脱离了自己的掌控,他还能不能听话也难说。他妈妈最看重的就是这栋楼,看来这时候还真不能抵给银行。
臧宁蓉一咬牙:“那我去跟大哥商量一下,看他那儿能不能想办法挪出钱来先垫上,给你们缓几天。”
臧白道谢,看臧宁蓉站起来要走,跟上去:“外面还下雨,吃过饭等雨停再走吧。”
“我还有事,谁跟你似的游手好闲。”
臧白就送她去院子后的停车场,臧宁蓉没话也找话来损他两句:“还去酒吧夜店,不怕之前那种丑事儿再发生一回?这次要是再被人扔了,找个beta也看人要不要你。”
他也不生气,反而越发没脸没皮地笑:“我这种人嘛,不去酒吧夜店那种地方怎么找得到alpha。三姐,跟你分享一下我的经验,”臧白压低声音,带着一种暧昧的笑,“别看那些alpha一个个都衣冠楚楚的,其实他们最受动物性控制,一对你产生冲动了,控制不住就想把人弄回家。”
臧宁蓉四十好几,是个beta,但她不想和一样的b结婚,年轻时追了一个a很多年,但人家看不上她。那次无疾而终的恋情告吹后,就一直独身到现在。
她画得过浓的眉毛拧成一股,怀疑地看着臧白:“林泊川就是这样?”
臧白笑而不语。
“三姐,你要想试试,我教你怎么勾引a。”
“疯了,没你这么不要脸的。”臧宁蓉涨红了脖子钻进她车里。
臧白终于笑开了,眯着眼挑着眉,翘起的嘴角满含着刻薄。他看着往外行驶的轿车,脸上的笑意渐收,只剩下一张被雨水泡过的冷白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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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孤儿寡母
洗了热水澡,头发吹干,摘掉止咬圈,再换上干燥柔软的家居服,从那种湿黏里解脱出来,人终于舒服一些。臧白缩在自个房间的沙发上,整个都陷进了柔软的垫子里。
房间是老式的,沙发背后是拱形推拉窗,里面的家具装饰却都很现代。墙上贴的浅色墙布,三面米白,一面浅蓝。布艺的长沙发,皮质的单人沙发,圆形厚床垫,长毛地毯……式样和颜色都不搭配,整体看起来有些乱,只给人一种感觉,就是懒洋洋的柔软。
窗外的雨已经小了,落在树叶上沙沙响,和着音响里外国女人懒洋洋的蓝调,整个氛围都让人昏昏欲睡。但臧白盯着房顶垂掉下来的铃兰花形的水晶灯,入定了般,眼睛一眨不眨,他在想事情。
思考被他妈妈的敲门声打断,白玉珍端来一碗热姜汤。
“姜汤不治感冒的,再说我都吃感冒药了。”臧白说着,还是把那碗澄黄的液体喝光。一点不辣,甜丝丝的放了蜂蜜,一喝就不是他妈妈煮的,“孙姐来了啊?”
“来了,在做晚饭。”
孙姐是请的小时工,在他家干好几年了,每天中晚两顿饭,加上一周一次的打扫。
白玉珍也是o,女性o比男性o更稀少。她原本个子就娇小,随着上了年纪,越发显得瘦小起来。眼角嘴角不可避免开始生出了细纹,一双杏仁眼在那小尖脸显得又圆又大,脸膛又鼓鼓的,像个还没成年就老去的少女。
她神情戚戚地问:“宁蓉说的是真的嘛,厂子真亏损了那么多钱?”
“嗯。”
臧白心想,这话还不是随臧宁蓉说,厂子在她手里,她想怎样都可以。
其实他很清楚,臧宁雄,臧宁忠和臧宁蓉三人一直都恨不得让他和他妈妈净身滚出臧家。这些年来,他们殚精竭虑一直都在做这件事。
财务表上的欠款是真实的,不过是因为厂子的优秀资产都被转移了,同时把他们其他公司的坏账烂账转移过来。比如那笔消防检测费,完全是臧宁忠的厂子用的,但是从他这边走的账。还有那笔设备欠款,大半的新设备都进了臧宁雄的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