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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最后才找到一个合适的看护阿姨,是他们同村的一个大娘。

大娘生的壮力气大,性格泼辣嫉恶如仇,加上她几个儿子也都不是什么善茬。

陈保德喝醉了打不赢也不敢打她,于是陈灿才这么安安生生的过了几年。

陈保德是最近开始重新骚扰她的。

那位大娘的小孙子出生,她辞了工作去城里帮儿媳妇带孩子了。

短时候很难再找到合适的看护人选。

所以陈灿没办法,只好把陈保德的号码从黑名单里拉出来。

她叹了口气,还是接通了。

陈灿:“喂?”

陈保德声音含糊不清的响起,带着浓稠的酒气.

“喂,灿灿啊…”

他打了个酒嗝,大着舌头,声音像混着一口浓痰一样含糊不清。

“周家对你这么好嘿嘿嘿,你让他们给我搞个工作…嗝搞个领导当当,你爷爷也放心不是…”

陈灿皱眉,温声打断他,“那你去和哥哥说。”

哥哥。

陈保德反应了一会,脑子里忽然出现一张暴虐的脸,满身的戾气。

想到自己曾经差一点被打死,他酒气上了头,有些恼羞成怒。

“哐当——”

手机里猛地传来一片桌椅倒地的声响。

脏乱逼仄的出租房,酒气熏天。

桌子被踹倒,酒瓶加上各式各样的吃过的盒饭倒到地上,和满地的烟头混在一起。

陈保德瘫软在沙发上,像一滩烂肉,他脸色发红发涨,咧开一嘴黄牙。

“妈的小婊.子,我他妈是你二叔,我哥都舍不得动我,你敢让周家的那个小子打我.操.你妈的——”

陈灿皱了皱眉。

喝醉了就乱说。

周放见都没见过他,谁打他了。

看来不是爷爷生病了。

陈灿一秒都不想和他多说,平静的回他,“爸爸也舍不得打我,你不是打的挺起劲的吗?”

说完她挂断电话。

躺倒在床上,把头埋进枕头里。

陈灿翻出手机,翻到那位大娘的号码。

上次她给大娘发工资的时候,还打电话问了她什么时候回来。

大娘其实也挺舍不得这份工作。

毕竟陈树宜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人好性子善,能做的事情他都不喜欢麻烦人。

她主要的工作就是和老人一起简单的做三餐饭,再陪着老人四处走走。

陈灿给的价也很合适。

她听儿媳妇说,城里头的正儿八经有公司的保姆都没她挣得多嘞。

再加上她在乡下活了大半辈子,实在是不喜欢去大城市里住。

和城里的儿媳妇生活在一起,生活方式习惯都不同。

整天就窝在一个小小的出租房里,出去没有认识的人,买菜都不会买,拘的人不自在。

她之前和陈灿抱怨了一会。

说和她儿子说好了等孙子满周岁了就回乡下去。

陈灿打开手机的日历,算了算日子。

还有九个月。

她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陈灿在床上滚了一圈。

她心里闷着气,觉得着开了暖气的屋里实在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陈灿起身,踩着兔子拖鞋到窗前,把窗子打开,寄希望于外头冷风能把她身上的丧气吹散。

窗子一打开。

她探出一半身体,头往下垂,有气无力的挂在窗子上。

她叹了一口气。

“唉…”

然后诚恳的发问,“陈保德到底什么时候死。”

一旁的窗子传来细碎的声响。

她身子僵了一僵。

陈灿:?

她缓慢的扭了一半头,余光瞥到隔壁窗子口,有个人影。

有淡淡的烟草味夹杂在冷冽的寒风中。

陈灿:?!

她另一半头扭也不是不扭也不是,就这么形态诡异的挂在窗子上。

在寒风中凌乱着。

周放眯了眯眼。

一时也很难想到该做些什么才能让她不那么尴尬。

于是就这么盯着她。

然后他看着陈灿悄悄的,悄悄的把头扭正,然后她挂出来的半边身体悄无声息的滑了回去。

过了两秒,从窗子下方伸出一双白细的手,轻轻的轻轻的,把推开的窗子缓慢的拉合了起来。

发出很细的欲盖弥彰的吱呀声。

陈灿做完这一切。

淡定的坐到沙发上。

好的。

一切都没有发生。

她从来没有打开过窗。

周放盯着一旁紧闭的窗看了两秒,无声的笑了。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抬手将尾端积压的烟灰磕落。

抽完这支烟,他打算关窗进屋。

隔壁的窗子又被推开,陈灿白净的脸小心翼翼的探了出来。

见他还在,她清了清嗓子。

轻声喊他:“哥哥?”

周放侧身掐了烟,他心情似乎不错,“嗯。”

陈灿垂眸看了眼时间。

0:00

她笑:“哥哥,生日快乐。”

第39章心仪他没道理要求人人都至死不渝。……

周放盯着她看了几秒,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听到了。

然后他轻垂下眼,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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