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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魁祸狗就大摇大摆的从玄关处拖着地毯进来,在屏幕的正中心进行熟练的撕咬。

“……”

陈灿默了几秒。

随后缓慢的抬眼,看向周放。

发现他正用和她刚才同款期盼的目光注视着她,眼角微往上弯。

陈灿努力扯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很想说点什么缓和一下,但脑袋空空,甚至还一直回荡这九个字——

我现在瞎还来得及吗?

余光瞥到罐头去扒博古架,她心脏都快跳出来了,立马按对话键,“罐头,别碰那个。”

——那个可贵了。

你不要这样吓麻麻。

正在扒拉的狗子听了,迅速逃离作案现场,装睡。

发现门口迟迟没有动静后,开始茫然的四顾。

迟疑满屋子四处乱窜,不停的扒门,发出类似哽咽的呜呜声。

陈灿心软了,看到罐头落寞的耷拉着脑袋走到一旁,了无生气的趴着的时候。

她硬着头皮,忍受着周放慈母多败儿的眼神,小心又无力的解释。

“可、可能是没有运动,有点精力过剩吧?”

周放依旧闲闲的啊了一声。

“怪我。”

第2章心仪去给我拿包烟

他语气说得诚恳,压的她抬不起头来,周放弯了弯唇,给出最后一击:“它还半夜爬我的床。”

陈灿的头又低一寸。

最后似乎是没能在打了蜡的木地板上找个洞钻下去,她憋了又憋,

终于决定承担责任,小声说:“那我改天跟你一起去别院,我打它。”

周放不很在意的开口:“行。”

天上灰蒙蒙的雾慢慢积成一片一片的乌云,乌云越压越低,再低时下起淅淅沥沥的烟雨。

周放和她一前一后的下楼去前庭,楼下伞篮里只有一把黑伞。

陈灿愣了一下。

她不常和周放一起打伞,一来周放嫌她走路慢,二来她和周放身高差太多,雨总会从伞下飘进来。

“我上去拿伞。”

周放执伞,没什么情绪的喊住她,“一起吧。”

她顺从的往伞下走。

骤园的地砖多金泉海棠纹,夹有青苔,混着池里雨打残荷的声响,很有些草色入帘青的意境。但走起来却要小心。

陈灿的平衡力极差,很小的时候走铺了小鹅卵石的路,十来米要走半个小时。

记得小时候碰到这样的路,大家如履平地的过去了,就把小小一只的她筛在后头。

知道大家会等她,她也不急,攥着小拳头一个一个小鹅卵石踩稳走,而爸爸妈妈就站在尽头笑话她。

后来到了京榆,他们住的小区里头常常有这样的路。

据说常走这种路可以按摩足底的血管,她去上学的时候,都会起的早一点,或走远路绕开,或慢慢的走过去。

只有偶尔和周放一起走,他懒的等,会直接把人拎起来走。

这样的烟雨天,骤园里的路,又是潮滑不平的地砖,又是枝枝蔓蔓的小路,崎岖不平的石桥。

陈灿走起来很是吃劲

周放低眸,看着陈灿轻轻拽着他一边衣角。

她就算加快速度,也依旧是温温吞吞的,垂着头咬着唇走的格外认真。

他不动声色的放慢脚步。

周家祖上显贵,在上个世纪就已经是江南地区首屈一指的豪门大家,做留洋生意,很早就建立了庞大的周氏集团。

本来是大家族,几次分家加上很多上个世纪就定居国外,不怎么联络就疏远了。

他们这一支三代单传,人也少。

老太太不喜欢麻烦,过寿只在骤园里简单的办一个家宴。

周纪和顾月两夫妻从环球旅行中回来。

一同来的,还有顾月的妹妹顾星和她女儿杨槿柔。

顾月爱闹腾,纪年常说她这个儿媳妇喜庆,一进门整个骤园都要生气几分。

她是京榆顾家当公主养大的,从小都受尽宠爱,心性单纯又热烈。

在哪都讨喜,嫁给周纪后因为身子不好在江南水土不服,周纪连家带整个周氏集团的重心都迁去了京榆。

“妈,邀月姨,”顾月走的快,率先收了伞进画廊,她四处看了看,说:“我家灿灿呢?”

刘邀月方才刚好出去了一趟,也还没来得及见到她的外孙女。

“和她哥哥两个在橙园,”纪年往对岸一指,“哎,这不就过来了吗。”

对岸像拍老电影一般。

从桥畔那几株玫瑰里走出两个人,执一把黑伞。

周放穿一身黑,像个在执行任务的杀手,打破气氛的是他衣摆处攥着的小手。

陈灿着一身素色旗袍,长命锁轻垂在胸前,海藻般的长发用银簪松松挽起。

她实在太白净了,白净的金铃都不肯张扬,白净的理所当然。

两人衬在细雨朦胧的深深庭院中,一偏头,就是一整个诗情画意。

这头画廊,纪年和顾月对视一眼。

在空中交汇,

眼里,都流露对方熟悉的眼神,

我要搞大事了你呢。

我也。

周纪把车从巷子后院绕进车库,这会还没来。

顾星和她女儿走的慢,现在才进画廊。

那头陈灿和周放已经进了回廊,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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