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不懂事。”他如此总结。
吃完晚饭,谢柯跟着谢淮舟和顾谨亦一起回去了,死乞白赖地要留宿在谢宅。
他一个一米八的大个子,毫不脸红地跟谢淮舟撒娇:“哥,我如同亲哥般的堂哥,你怎么忍心不收留我,难道谢家不是我娘家了吗?”
谢淮舟额角青筋直爆,今晚第十八次想把这个丢人玩意扔出去。
但最终谢柯还是成功蹭上了谢淮舟的车,并且把顾谨亦也拐去了后座,一路都在问顾谨亦还认不认识其他美貌又温柔的oga,有没有兴趣跟他这样英俊潇洒的alpha来个约会。
谢淮舟在前面默默加快了车速。
到了谢家后,顾谨亦有点累了,就先回了房间。
而谢淮舟跟谢柯坐在花园里抽烟。
刚才饭桌上说得热热闹闹,现在只剩下堂兄弟两个人,倒是一时安静无话,只能听见花园里的虫鸣。
花园里的风铃草夜色下朦胧温柔,在微风中送来清淡柔和的香气。
两个高大的alpha坐一块儿,都是腰瘦腿长的好身材,相貌并不相似,但嘴唇都遗传了谢家的薄唇。
谢柯抽了会儿烟,突然问谢淮舟:“哥,我记得三年前,你去过兰德综合学院吧,特地去参加他们的毕业仪式。算算时间,就是顾谨亦毕业的那一年吧。”
他刚才听顾谨亦说毕业学校就觉得哪儿不对劲,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这桩旧事。
谢淮舟知道瞒不过他,淡淡“嗯”了一声。
他确实参加过顾谨亦那一届的毕业仪式,外界对他这次突然的行程议论纷纷,都以为他是不是跟兰德综合学院要达成什么合作。
可他只是想去看一看自己心爱的oga。
出发前,他在镜子前扣上袖扣,想着要用怎样的姿态出现在顾谨亦面前,给顾谨亦颁发奖章的时候又该说什么,他应该微笑吗,还是干脆装作一个陌生人。
他明知道他已经跟别人结了婚,知道他已经是别人的oga,却还是如此期盼这一次见面。
但天意弄人,从来都是好学生的顾谨亦,偏偏翘掉了这一次最重要的毕业仪式。
谢淮舟想到这里,叼着烟轻笑了一声,满是自嘲的意味。
他跟顾谨亦之间,好像总是这样阴差阳错。
谢柯挠了挠头,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
长到这么大,他还从来没见过他哥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其他人,像一头巨龙在望他守护的宝藏,也像落魄的诗人在守着花园里仅有的玫瑰。
他含糊地问谢淮舟:“哥,你是真的很爱他吧……”
谢淮舟也没否认。
“我很爱他,”谢淮舟轻声道,“只爱他一个。”
谢柯听得更忧郁了。
这都什么事儿,他哥这样的高富帅也会因为感情问题露出这种落寞的表情,天理不容啊。
他给谢淮舟出主意。
“哥,你干脆就告诉我嫂子你暗恋他多年,不是我说,你这种忧郁深情的人设一立,就没有不心动的oga,分分钟拿下我嫂子,”谢柯满脸真诚,“你听我的没错,不是我吹,我这些年换的女朋友都有一个加强排了。你这种没恋爱经验的,还是得听我的。”
谢淮舟没有说话。
他安静地抽完了一整只烟。
他难道不想跟顾谨亦诉说爱意吗?
但即使现在他跟顾谨亦求爱,顾谨亦对他的感情也只会出自感激,而非他愿意。
他并不是做不来“挟恩图报”的事,他只是不想用在顾谨亦身上。
顾谨亦这短短二十几年受过的苦已经够多了,不需要他再添上一笔。
所以谢淮舟警告地看了谢柯一眼:“别跟顾谨亦乱说,不然我抽你。”
谢柯:“……”
他扁了扁嘴,往后一靠,觉得自己真是难以理解谢淮舟这种人。
但很快,他又听到谢淮舟说。
“还有,谁跟你说我一次没恋爱过。”
谢柯又噌得坐直了。
“卧槽,什么时候,跟谁,”他好奇得不行,“你追得对方还是对方追你?”
谢淮舟望着花园里漫山遍野的风铃草,明明是唇角轻勾,眼神中却有种挥之不去的难过。
“我们谁也没追,只是互相喜欢,就这样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
他说完这句话,就按灭了烟,站了起来。
“我回去了,你要是不想睡就自己在花园待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