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悔。
片刻凝滞之后,拾九讽刺地看着他,一滴泪猝然从眼角滑落,无声沁入衣襟之中。
“爱?你根本不知道怎么去爱一个人。”
“那你教我。”
“哈哈哈哈——”拾九像听到了一个笑话,掩面大笑,“我会恨你,我只会恨你!你听清楚了没有,我恨你!”
楚逐看着哭笑不止的拾九,抬手想为她拭泪。
拾九一掌将他挡开,躲向床角,抄起手边的一个枕头,朝楚逐狠狠地扔过去。
贫寒农家用的是荞麦枕头,枕头布料早已破旧不堪,被用力一甩,便在砸于楚逐脸上时崩裂开来,里头的荞麦糊了楚逐一脸。
她冷冷地看着他:“你好脏,别碰我。”
“你恨我吧。我爱你。”
楚逐没有去擦,目光沉沉地看着她,眼底蕴着千万种情绪。
温柔地补偿前世没有用,痛苦地放她自由没有用,默默地等她回头没有用。
通通没有用,他已经无计可施。
那就恨吧,总比视而不见好。
与其形同陌路,不如爱恨交缠。
他们之间,要永远爱恨交缠。
“你疯了,你真的疯了!”拾九大喊。
本以为楚逐之前做出的那些事已经够疯,没想到他还能发疯至此。
拾九攥紧被子,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眼睛暗暗观察着这间屋子。
门口离床不远,墙边还竖着一把鱼叉,中间的叉刺又长又尖,一看就是经常使用,肯定锋利无比。
那尖刀若是插入心口……
而楚逐似乎没听见她的控诉,只是魔怔一般地看着素净床单上的点点红梅:“你没有给他,对吗?你不爱他,你不爱秦少安。”
拾九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消一瞬便猛地挪开目光。
那是她的耻辱,是他昨晚亲自加诸于她的耻辱!
他怎么还敢提!
“那又如何!我便是不爱他,我也不会爱你!”
拾九怒不可遏,浑身颤抖。
楚逐充耳不闻,反而哑声道:“与他和离好不好?我不介意成为奸.夫。”
“你也不介意我成了众人眼中的下.贱.荡.妇!”
顿时,关不住的恨意蓬勃而出,拾九猛地掀被下床,朝门口跑去。
楚逐以为她要逃,跟在她身后追过去。
就在这刹那之间,拾九已经抓上了那根鱼叉,回身便朝已至身后的楚逐狠狠叉去。
不偏不倚,正叉在他心口。
一时间,血喷涌而出,溅了拾九一脸。
她松开握鱼叉的手,不禁后退一步,垂眸看着自己满手的血。
此刻她脸上、手上、身上都是楚逐的血。
温热的,黏腻的。
鼻尖是浓厚的血腥味。
看着楚逐心口处血流如注,拾九身子微微颤抖起来。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亲手将利器插.入他的心口。
楚逐喷出一口血,勉力压下喉间腥意。
他眼底闪过一丝错愕,抬手抓上鱼叉柄,忽地往里用力,竟是让鱼叉刺得更深了三分!
拾九眼睛猛地睁大,嘴唇抖动。
楚逐死死地看着她,一字一句道:“要让你成为下.贱.荡.妇的不是我,是你所谓的婆母,是秦少安的亲娘。她在墨萝嫣的指使下设了一个局,安排别的男人毁你清白。”
拾九怔住。
回想起自己上了秦老夫人的马车便昏睡过去,心中便明白了几分。
然而此刻又有何区别呢……她终究被人毁了清白。
这人还厚颜无耻地说爱她!
楚逐擦去嘴角涌上来的一大口鲜血,对她道:“离开他,他不适合你,将军府也容不下你。”
“与你无关。”拾九目光倏然冷下来,开门就走。
这天底下最没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