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每次在惩罚过她之后,他都会徘徊在下人院门前,最终都没有进去。
重生之后,他把御芒给她吃,用墨萝嫣的瓷碟给她装御芒,带她去买衣服,派人暗算墨萝嫣落水给她出气……
这些笨拙的讨好和挽回……好像都无济于事。
他忽地有几分慌乱。
对,他本就非常绝情,对拾九。
他曾经对她那么坏。
楚逐闭了闭眼,那一瞬间他想了很多,再睁眼时,神色已经清明坚定。
他朝床边跨了几步,欺身上前,将拾九笼罩在了小小的床帏之间。
“拾九。”他眷念不已地抚着她的耳际,“曾经我确实对你做过很多错事,但我保证,那与墨萝嫣无关。我对她绝无一丝情.爱。”
“你要信我,你必须信我。”
他说这句话的神色,无端地让拾九想起了当年——
“现在你明白了么,这世间你只能相信我。”
一模一样的高高在上大言不惭,仿佛他是她的主宰。
不,他已经不是了。
拾九心中涌上一股厌恶,她不再忍耐,侧过脸躲开楚逐的手,一掌推在他胸口。
这一掌施了内力,毫不留情。
楚逐没有丝毫准备,被这一掌震得连连后退,一股鲜血涌上,他猛力压制住。
这样狠的掌风,她从前是用来对付敌人的。
如今用在他身上。
呵。
楚逐自嘲一笑,嘴角溢出血珠,他抬手擦去。
“既然不是因为长公主而迁怒于拾九,那么王爷是无端憎恨拾九吗?”拾九冷冷看着他,“憎恨拾九也是王爷走向权力之巅的踏脚石吗?”
楚逐无言,几度启唇,却没有说出一句解释。
拾九冷冷地笑。
看吧,无话可说。
多讽刺。
就一句“信我”,就要她什么也不去追究,什么也不去探寻,便相信他的一通鬼话,他有没有尊重过她?
她想不通,若不是因为墨萝嫣,他为何对她那样坏,好像她得罪过他一样。
可是回想起来,他在没有与墨萝嫣往来之前,对自己便不是那么好的。
一直以来,他对自己就是不喜。
她便更加不明白了,若那般不喜她,当初为何要将她捡回来?就让她冻死在茫茫大雪中岂不干净?
拾九抚了抚隐隐作痛的额角,不愿再想下去,没有意义的事就不该再去思考,平添烦忧。
“我要走了,我要回将军府。”她说。
听到将军府三个字,楚逐像是被突然刺激一般,立刻道:“不行。”
“我已经受够了没有你在的日子。”他牢牢盯着拾九,生怕一眨眼她便不见了,“我重活一世,不是为了回来见你与别人双宿双.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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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 '')('“你想囚.禁我吗?”拾九冷然看了他一眼,便掀开被子下了床,直直往外走。
却被楚逐一把抓住手腕:“别走。”
拾九淡淡一笑:“我是堂堂的将军夫人,王爷若想留住我而不被发现,恐怕得把我关进那密不透风的鬼狱里才行。”
楚逐手一松,眼底是难言的情绪:“是墨萝嫣擅自偷了鬼狱的钥匙。”
接着便是长长的沉默。
拾九的心渐渐冷到了极致。
既然已经说到她当初的死,楚逐却没有解释挖心之事,只是避重就轻地说墨萝嫣偷了他的钥匙。
那就说明——
将她打入鬼狱受尽折磨是真,为了给墨萝嫣调药所以与她上.床是真,将她的心作为药引献祭给墨萝嫣也是真。
便是墨萝嫣早他一步亲自前来取了她的心,又有何本质区别呢?
他之前的一切辩驳都成了笑话。
拾九甩脱他的手,依旧往门口走,一句话也不愿多说。
“我不知道她会去杀你,我来迟了一步。”楚逐挡在她面前,目光沉沉,“之后我便立刻杀了她替你报仇,可是无论我怎么唤你的名字,你都不愿睁开眼看我一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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