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虞胤江要给两人指婚时,他真想冲进萧王府,扒了萧正则那老东西的皮。十几年没听说过他还有个大公子,如今要赐婚了就推出来,他敢这么应付虞胤江,他敢这么应付虞意?
若是不愿嫁,想办法拒绝便是,何必来挡他的路!
但叶知秋也不是个冲动的,他已经耐着性子等了这么多年,不差这一时。总归上头那位已经出手,京城局势只会变得愈加庞杂,萧覃若是哪天自己死了便好,若没有……
想到这里,叶知秋心情好了不少,成亲又如何,他和归思二十多年的情谊,岂是一个外人能比的?他起身走到高台凭栏处,看着萧覃翻上比武场。
两人对视,叶知秋还如往常一样点点头。
既然这人放着好好的王妃不做,偏要去当什么侍卫——
那他便成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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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内,宫女和太监一个个都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什么!?”
“你说你要干什么!?”
虞胤江疑心自己听错,起身走到虞意面前,险些失了仪态。
“父皇,儿臣要纳妾。”虞意诚恳的说。
“你,你你——好端端的,纳什么妾!”虞胤江想不明白这孩子又在闹哪出。
明明早上聊的很好。
虞意来请旨赐婚,他立时就答应。两人谈了许久,虞胤江觉得萧覃不错,没什么好叮嘱的,主要是让虞意要负责,不要耍小性子,有什么被他惯坏的小脾气也克制一下,夫妻嘛,就是要相互体谅才能长久。
谁知这小子嘴上答应的好,在他面前把萧家公子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夸了个遍,还没过上一盏茶的时间呢,就要纳妾了!
这让他怎么放心。
“唉!”虞胤江叹了口气,一甩袖子坐回椅子上。
皇后忙跟过去给他拍背顺气,缓着声说道:“陛下别太生气,皇子们长大了,是该有几个暖床的侍妾,不然天天对着一个人,那也嫌腻不是?”
说着,她不动声色的瞥了虞意一眼。
一大早就听说二殿下要进宫请旨,她紧赶着来了养心殿,谁知虞意动作这么快,正事已经谈妥了,好在她来的还不算太晚,碰上一出更有趣的。
纳妾是吗?
看来虞意到底没随他父皇,玩不来“一生一世一双人”的那一套。
“皇后,你来的正好。你给朕说说,他像话吗!?亲还没成呢,就想着纳妾了!”虞胤江气得够呛。
“父皇,儿臣不是在胡闹。三弟成亲之前,府中都姬妾成群了,儿臣府中还一个也没有呢!”虞意面不改色,睁着眼说瞎话。
虞恕府中是有不少侍妾,但也没到“姬妾成群”的地步,只怕今日过后,他又少不了挨一顿骂。
“你跟他学什么!”虞胤江一拍桌子,“你看看你大皇兄,他——”
话没说完,虞胤江突然想起来,自己这大皇子已经被他亲手流放到边疆去了,如今当着皇后的面提起来,未免有些太不近人情。
当下他止住话头,重新耐着性子说道:“先成亲,纳妾的事不急,可以以后再谈嘛!”
“可——”虞意欲言又止。
“可什么!?”虞胤江忍不住又拍桌子,他倒要看看,这小子今天能说出个什么花来!
“可若是府中只有萧覃一人,儿臣怕——怕他今后会受苦。”虞意认真道。
“受什么苦!?”虞胤狐疑,虞意是要打他还是要骂他,可这和纳妾又有什么关系?
“这……”虞胤江看了看皇后,又看了看虞胤江,两人正一起盯着他,“这床笫之事,恐怕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讲。”
“……”
“……”
虞胤江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你这都是在哪学的!朕可从来没教过你这些!”
虞意偏了偏头,奇怪道:“父皇,儿臣二十又四,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哪会不懂,况且三弟经常和儿臣聊起这些。说句不好听的,儿臣就算没真刀真枪的尝试过,但也听说了不少。”
虞胤江简直要被气昏了头。
看看虞意这弱不禁风的身子骨,动不动脸色就白的像纸,三伏天出门都裹得严严实实的,他想真刀真枪的尝试什么?嗯!?
“陛下别生气。”皇后也被虞意说愣了,反应过来之后就要和稀泥,“咱们殿下说的也有道理。好歹也是景朝的皇子,若是府中只有正妃一人,说出去岂不惹人笑话。”
她轻咳两声,接着道:“况且萧公子嘛,平日还要操持府中内务,夜里总不好太累。”
皇后也是个经历过大场合的,万国来朝时都能仪态八方,今日怀着某些目的来了养心殿,本想闲着也是闲着,能顺耳打探打探端王府的情况也算是赚到,谁知竟被一个后辈闹的脸红。
“皇后娘娘说的是。”虞意立刻应声,今日这效果,比他想象的还要好。
虞胤江不吭声,闭上眼揉了揉额角。
这一个两个的,可都真不让他省心。
他叹了口气:“也罢,既然虞恕有,朕总不好独独拘着你,只是平日里要节制些,注意身体!”
“儿臣明白!”虞意叩首。
虞胤江又问道:“纳妾的人选,你可有了?虽然只是妾,也不能找些青楼之人,该寻几个正经人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