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视频中听不到声音,只能看到陆尧跟温玥推搡争执,两人看起来吵得很激烈。
温玥扬手撕了陆尧准备的合同,碎纸片纷纷扬扬地撒了陆尧一身。
视频离得很远,也没人想到研究所的监控范围这么广,二三百米外都能看到。
紧接着的事情是祁砚清都没想到的。
温玥甩开陆尧往前走去,过了一条马路。
然后就看陆尧跟司机说了些什么,那辆黑色轿车毫无预兆地加速冲温玥撞去。
人被撞飞又被碾压,什么叫血肉模糊,什么叫撞碎了,什么叫拼都拼不起来,只能留下衣冠冢……
而陆尧,就在不远处打电话。
当时还有积雪,殷红的血迹洇出一大片。
祁砚清感觉到陆以朝用力攥紧了他的手,很凉,很冷,浸透了冷汗。
陆以朝目眦欲裂地紧盯着屏幕,看着那一摊血肉模糊的印记,看着陆尧走过去……
“呕……”陆以朝用力捂着嘴,忙不迭地往卫生间冲去,他撑着洗手台用力干呕,什么都吐不出来,只有撕心裂肺地干呕声。
“陆以朝!”祁砚清抱着他,“陆以朝!”
“唔!”陆以朝猛地吐出一口血,紧接着大口大口的血往出喷,他用力压着心脏,唇色发紫呼吸困难,嗓子里都是丝丝拉拉的声音。
血溅了两人一身,洗手池上也都是血,祁砚清整个人都慌了,他抱着陆以朝,声音在发抖,“你这是怎么了!等着,我去叫人……”
“别走……”陆以朝用力拖着他的身体,然后猛地把门甩上,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含糊不清地喊着,“锁门……锁门!锁门!”
祁砚清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先把门锁上。
陆以朝痛苦地哀嚎着,站不住地滑倒在地,用力去抠腺体,“不能出去……我不能出去……”
“陆以朝你怎么了!”祁砚清抹掉他脸上的血,看着他失焦的瞳孔,用力拍打他的脸,“你看着我,看着我!”
陆以朝已经听不到他说话了,像是痛苦无法宣泄,他在硬生生抠自己的腺体,上面布满伤痕,一直在流血。
他嘶吼着用拳头砸墙,浑身都疼,可比疼更严重的是渴望。
与此同时是越发浓烈的白兰地信息素。
“别这样……陆以朝你怎么了!你别吓我……”祁砚清跪在地上抱着陆以朝,信息素失控了?易感期?不对!易感期不会这样!
“祁砚清……”陆以朝绝望地叫着这个名字,五官紧皱着,拳头砸出血迹还在继续,他低吟着哀求,“祁砚清、你抱抱我……”
“我抱你,我抱着你。”祁砚清紧紧抱住他,给他释放安抚信息素,捂住他的腺体不让他伤害自己,手心全是黏腻的血,“我抱着你能好一点吗!”
陆以朝就这样坐在地上把脸埋在他怀里,高大的身体无助地蜷缩发抖,低声呜咽着:“祁砚清……祁砚清你别走了……”
翻来覆去地念着这个名字。
“我在啊……”祁砚清用力抱着他,声音颤抖不安,眼前一片模糊水雾,他不停地说,不停地安抚着,“我在,我在啊,陆以朝。”
第150章 “你就应该抓着我,死都不放手。”
卫生间里弥漫着浓郁的血腥气和信息素混杂在一起,并不好闻。
可陆以朝就是在祁砚清的安抚信息素中冷静下来,不再发狂捶打墙壁。
他抱着祁砚清剧烈地喘息,身体时不时抽搐痉挛几下,然后用力地把人抱住,“祁砚清……”
“嗯。”祁砚清温柔地应他。
可这只是陆以朝的呓语,他还没有清醒过来,他还在不安地发抖,只要自己稍微松松手,陆以朝就会更加恐慌。
“你到底怎么了。”祁砚清低声说话,他右手还捂着陆以朝的腺体,血迹有些干了,应该是没流血了。
摸着他的体温也没刚才那么烫了,应该是好了一些。
祁砚清叹气,所以很早就不舒服了还一直忍着,要是他今天没过来……真是不敢想。
“祁砚清。”陆以朝把人抱得很紧很紧,声音虚弱。
“嗯。”祁砚清摸摸他的后背,又释放出安抚信息素。
两人身上都是血,他不确定陆以朝有没有别的危险,吐了那么多血……
应该是信息素本来就不稳定,受到刺激更加紊乱才会成现在这样。
他也想找人来看一下,可比起看医生,陆以朝像是更离不开他。
祁砚清吐出一口气,抱着陆以朝靠在他身上,眼睫潮湿,低垂着走神。
在窄小昏暗的卫生间,他们就这样坐在地上抱了一整晚,后半夜陆以朝昏迷过去也还是没松开祁砚清。
天微亮的时候陆以朝突然动了动,嗓子里挤出几声模糊不清的痛吟。
“清醒了?”祁砚清从他怀里抬头,两手捏着他的脸颊,“你现在清醒了没有?”
陆以朝茫然地看着面前的人,失焦的瞳孔渐渐聚焦,看着祁砚清疲倦的神情,他嘴唇动了两下,“……醒了。”
“疼吗。”祁砚清看着他的手,两只手砸墙都快砸烂了,手掌侧面全是乌黑的淤青,指缝里都是血。
陆以朝的手在衣服上随意蹭了蹭,“不疼。”
“这儿呢。”祁砚清碰了碰他腺体周围,“是不是也不疼?那昨晚发疯的人是谁,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