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砚清裹紧毯子,幅度很小地点了头。
“那我抱你出去,把你放在沙发上就不碰你了。腿真的不能再伤着了。”
祁砚清被抱回去了,短暂的接触没有闻到他的信息素,脑袋里闪现的画面也都不见了。
祁砚清抱着猫躺在沙发上,听着花雕打呼噜的声音,修长的手指揉着花雕软绵绵的肚子。
陆以朝拿了药和水过来,又贴了贴他的额头,“吃药了。”
祁砚清不排斥吃药,一大把苦药片面不改色地吃了,然后病恹恹地陷在沙发里,手搭在胃上。
陆以朝搓热手掌,坐在他身边轻轻捂住他的胃,低声安抚着他,“会好起来的,不会一直吃这么多药。”
药里有安神的成分,没一会儿祁砚清就开始犯困了,眼皮一黏一黏地眨着。
然后头往一边歪去,被陆以朝抱住拥进自己怀里,脑袋枕着他的肩膀。
陆以朝动作小心翼翼的,给他盖好被子,手脚都盖住了。
他轻叹了口气,手伸进被子里悄悄攥紧祁砚清的手腕,拇指压在他脉搏上细细摩挲着。
祁砚清柔软的长发贴着他的脸颊,有股淡淡的香气。
他歪下脑袋和祁砚清靠着,花雕挪到两人中间睡下,没一会儿就睡得翻起肚皮。
陆以朝睡不着,安静的环境太容易让人多想。
谈妄的话他想了很久,谈妄大方地承认了他们之间有秘密,可谈妄也说了。
【谁说秘密一定要告诉最亲密的人,万一这个秘密就是跟这个人有关呢。】
万一这个秘密跟他有关。
那祁砚清偶尔的温软,偶尔的撒娇小脾气,以及那次被他骗了之后的难过和狠心。
好像就都找到了更准确的答案。
陆以朝眼眸微热发酸,他轻轻蹭着祁砚清的发顶,声音很小地问:“祁砚清,你是不是喜欢我。”
回应他的是祁砚清平缓绵长的呼吸声。
陆以朝闭上眼睛,声音越来越抖,“你不喜欢我吧?”
他抱紧祁砚清,声音已经小到出口就散了,夹带着一丝乞求,“……别喜欢我,别那么早喜欢我。”
他不敢想,如果祁砚清在三年前、甚至更久就喜欢他的话……
如果除了把他当成狗让他屈辱之外,还藏着另一种情愫的话。
那他做的那些对祁砚清来说有多残忍。
他想到那天在悬崖边上,祁砚清和祁楚星绑在同一根绳子上,他明明看到了祁砚清脸色有多难看有多虚弱。
他明明有更多办法让祁楚星冷静千万不要挣扎。
可他就是选了最残忍的一种,让祁砚清回想到自己曾经被放弃过一次……
那句话一说出口他就后悔了,他听到祁砚清哭了。
他以为祁砚清是难过自己被放弃。
可如果那个时候祁砚清爱他,如果根本不存在对谈妄的感情。
所以那个时候祁砚清一直在哭,被拉住的时候不回握着他的手。
当时祁砚清还在流泪,被风吹得直晃,身下是悬崖瀑布,他却平静地看着自己。
“陆以朝,我要走,你拉得住我吗。”
为什么那么决绝的要离开,答案就出来了。
睡梦中的祁砚清忽然出声,动了动手腕。
陆以朝松了手劲,看着把祁砚清的手腕攥出一圈红印。
他抱紧祁砚清,心慌不安,心脏一坠一坠地往下沉着。
这些“如果”都成真的话,祁砚清该恨死他才是。
白兰地信息素悄悄渗出一点,安抚着祁砚清。
祁砚清在昏睡中都拧起眉头,对他的信息素有反应。
陆以朝轻拍他的后背,哽咽的嗓音低声哄着:“快点好起来吧,祁砚清。”
他有一个秘密,藏在心里好多年。
从前说不出口,现在不配说出口。
谈妄去接了祁楚星,熟练地把他抱到副驾上,“今天带你去个地方。”
“不了,我想回家。”祁楚星笑起来,“谢谢你总来接我。”
谈妄:“找到祁砚清了,不想去看看他?”
祁楚星犹如被人当头一棒,瞪大的眼睛迅速浮起水雾,眼泪大颗大颗地砸下来,“去!现在就去……我哥,我哥他还、还……”
“别哭了,还活着。”谈妄拿给他纸巾,“你别和你爸说,这件事对他们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