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砚清!祁砚清!祁砚清!”陆以朝疯了一样地喊人,到了晚上嗓子就喊哑了。
他始终听不到一声回应,看不到一处的水花溅起。
过了很久,陆以朝木讷地站在搜救艇上,看着飞流而下的瀑布,最终冲向很远的地方。
祁砚清是从他手里掉下去的,他没有抓住祁砚清。
“这么高掉下来,活不了。”他低声说着。
搜救队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先擦擦手吧。”
那一幕他们都看到了,他们只是看着都觉得惊心动魄,别说当事人了。
陆以朝低头看着右手,满手血迹,这都是祁砚清的血。
他愣怔了好一会儿,忽然问身边的特警,“我这种情况,能判死刑吗。”
“别这么想,你想开点。”
陆以朝动了动嘴,声音沙哑低沉,“……可他就是死在我手上了。”
大海捞针,希望渺茫,谁都知道这很难活下来。
水上搜救队找了一个星期,沿途的海域都找了,最佳抢救时间早就过去了。
两个人都没找到,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之后,陆以朝停了自己全部的工作,第一件事就是封锁消息压热搜,不让这件事透漏一点风声。
然后联系周简把剩下的比赛全部取消。
陆以朝:“不取消会当做弃赛,成绩会记入个人履历,他还没……”
周简打断他,声音冷冰冰的,“不劳陆总费心,我比你清楚比赛的事。”
陆以朝又说:“祁砚清的东西……”
“你们已经离婚了,你什么都不用管,我们人很多,不缺您一位。”
周简说话带刺,声音是哽咽的,“之前清清喜欢你,我跟他一起瞎了眼……但是陆以朝,没你这么欺负人的!”
电话被挂断了,陆以朝手抖得几乎握不住手机。
他叼了一支烟,眼底爬满红血丝,缓了几分钟,他继续在地形图上标注。
贾伊说:“老板,这个村子我们用无人机排查过了,人很少,没人见过他。”
“西边也没有。”陆以朝在电子地图上点了个叉,“继续往下一个村子找。”
陆以朝雇了一支无人机搜救队,河流途径的地方太多了,那天之后就开始沿途搜寻祁砚清。
他也知道很难活下来,但万一呢,万一祁砚清正在一个地方求救怎么办。
万一他就是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活下来了怎么办。
万一就是在等他。
时间慢得磨人,都是煎熬,一分一秒都在碾碎人的骨头。
陆以朝烟瘾越来越大,白天找人,晚上上网刷新闻。
搜索祁砚清,大部分人都在骂他,话很难听,但都是之前的事。
没人讨论现在的事,也没人再发过偶遇祁砚清的照片。
陆以朝躺在床上,他怀里抱着一件祁砚清穿过的衣服,闻着上面淡淡的玫瑰香气。
他说过很过分的话。
他故意说祁砚清的信息素很难闻。
“是假话。”陆以朝把头埋进衣服里,呢喃着,“很好闻,真的很好闻。”
陆以朝闭上眼睛就是祁砚清在哭的样子。
他们的手被血染得通红,他抓不住祁砚清,他眼睁睁看着那双手一寸一寸地滑下去……
陆以朝遍体生寒,他捂着脸压抑地低吼一声。
半个月了,祁砚清杳无音信。
盛夏的天燥热难耐,走在太阳下更让人烦躁。
“太热了,无人机不能飞。”
“我去那边看看。”陆以朝点了支烟往前走去,他晒黑了很多,也瘦了很多。
他拿着祁砚清的照片去村口的小卖铺问人:“您见过这个人吗?”
“没有咧,这是谁家的女娃娃?走丢了?”大婶热情地问。
陆以朝语气温和:“是男孩子,长得很漂亮,比我矮一点点,鼻子上有痣,真的很漂亮,看一眼就能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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