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做不了正确的事情。
那段时间祁砚清开始频繁参加比赛,本来就是年少成名的少年天才舞者,只要他想,他能参加的比赛很多,他可以休学只在期末考试。
他只想跳舞,他不要祁家的财产,祁家也就没资格再管着他。
他是自由的,谁都别想试图控制他。
两人再次有交集是大二学期末。
祁砚清要回学校考试,大半年没见他留了长发,劲瘦有力,人看起来更狂妄骄傲。
——也是这天,他们被绑架了。
祁砚清被人从面包车上推下来,不知道上了多少台阶,他脑袋上的布袋子才被拿走。
入眼的是一栋废弃的高楼,所在的楼层四面透风,祁砚清被绑着双手,在距离不到一米的地方就是大楼的缺口,断裂的钢筋杂乱交错。
他晃着虚焦涣散的眼神,闻到空气中的白蔷薇混着血腥气。
再一看才发现楚星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后颈流了很多血,他在这一瞬间手脚冰凉,连忙扑过去看,“楚星?祁楚星!醒醒!”
祁楚星趟在地上毫无反应,祁砚清被绑着手只能弯腰贴着祁楚星的脸颊,很凉。
他马上转头冲绑匪喊:“你他妈给我松开!松开!你把他怎么了?他流血了你先叫医生!你他妈绑架不就是为了钱吗!你要闹出人命吗!叫救护车!”
绑匪用力捏着祁砚清的脸,“我呸!死就死了!祁盛让我家破人亡!我也让他尝尝这是什么滋味!”
绑架他们的是一个疯癫的beta,显然精神状态已经不正常了!
“松开我!让我看看他!你他妈松开啊!”祁砚清猛地起身跟他扭打,很快被砸在地上。
绑匪踩着他的脸在地上摩擦,“祁楚星,你乖一点,我没想伤害你。”
“……你叫我什么?”祁砚清脸色煞白。
绑匪弯腰盯住他,一下子揪住他的长发,“你不是祁楚星?妈的双胞胎真是长得一模一样!”
祁砚清声音很抖,“谁和你说我是祁楚星!”
“他说他叫祁砚清,那你不是祁楚星是谁。”绑匪松开他的头发,看向地上那个昏迷不醒的,“只能说他命不好,腺体撞到钢筋上了,可能是快死了。”
“不过反正祁砚清的命没那么值钱也威胁不到祁盛。”绑匪笑起来,“不像你啊祁楚星,未来的祁氏总裁,要和祁盛一样掌管多少人的死活。”
祁砚清以为自己冷心冷血早就什么都不在乎了,但是听到这话居然很想笑。
他的命这么不值钱,连威胁的筹码都不够分量。
祁楚星这个傻子!谁都想躲着祁砚清,就他傻子一样觉得他是最好的哥哥!
祁砚清闭了闭眼睛,怒吼声发颤:“我他妈才是祁砚清!你如果还想威胁祁盛,就给他叫救护车!叫救护车!不然你就等死吧!大不了大家一起死!谁都别活了!”
绑匪被他喊的更加暴躁,“我也不想这样做啊,我背了上亿的债我什么都没有了!我东躲西藏……明明祁氏可以救我,可他们就是赶尽杀绝!”
“我是做错了,我鬼迷心窍我被人蛊惑!那就一定要这样对我吗!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绑匪勒住祁砚清的脖子,忽然就阴森森地笑起来,“你才是祁砚清?那就是说我伤了祁盛的宝贝儿子,岂不是一点胜算都没有了?”
祁砚清呼吸困难,艰难地出声:“一切都有转机,不就是钱吗,我给你!你趁没人……啊!”
绑匪把他的身体砸在地上,去踩他的手腕,“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就想看祁盛痛苦,你说得对……都死了吧!”
接下来的时间很漫长,祁砚清撞到了脑袋,头很晕,声音也断断续续的。
祁盛和白繁赶来的时候,地上都是血。
那时祁砚清的意识已经模糊了,他看不清人。
只感觉到身体被拖拽着,身边的风声更大了,听绑匪说:“我忽然想到一个更有意思的,我不想让你们都死了,我只推一个。”
“祁盛祁总,这两个儿子你要哪个?”
过了很久,久到祁砚清真的要昏过去了,他听到了祁盛喑哑的声音。
“先把祁楚星给我。”
祁砚清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只记得忽然就涌上来很多人,好像是楼上有人吊着绳子冲了进来,绑匪在尖叫,他被白繁抱在怀里,听着白繁哭。
可在哭声里又响起很多杂乱的声音。
“你不觉得自己很可怜吗?”
“你是活菩萨啊?”
“祁砚清的命不值钱。”
可他还是做了活菩萨,他想那是爷爷的祁氏,他想那以后是楚星的祁氏。
他应该去弄死那些乱做事的人。
他应该先弄死搞事的陆尧。
他和陆尧才不是同一种人……他才不可怜。
他想要的,他自己抢。
不靠别人的施舍,不需要得到谁的同意,他一无所有那为什么不能自私一点。
谈妄听祁砚清断断续续地讲,很多事情就都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