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砚清躺在爷爷的床上,蹭了蹭枕头,闻着肥皂味,盖着爷爷盖过的被子。
花雕的尾巴轻轻晃着,一下下扫着祁砚清的手腕。
周围很安静,房间很黑。
祁砚清也就闭了几分钟的眼,他睡不着。
他把花雕抱紧,脸贴着花雕的肚皮,温暖、柔软、催眠似的咕噜声。
他又拢紧被子,躺了很久的被窝还是一片冰凉,他强迫自己睡觉。
他的腺体微微发热,不是发情,就是标记状态。
他总感觉陆以朝还在他身边,闭上眼睛就是他哄骗的话语,虚假的神情。
祁家。
白繁又给周简打了一次电话,还是拉黑状态。
周简把他拉黑了,在三天前。
这几个月他一直都有和周简联系,可现在他得到的消息是搜救队停止了,已经全部撤走了。
白繁眼睛有点红,心头略微不安,是不找了?还是找到砚清的尸体了……
“不睡觉干什么。”祁盛靠过来,看着他手机屏幕,“又是周简,看见他的名字就烦!”
“楚星很久没回家了。”白繁忽然说。
祁盛点了支烟,靠在床头脸色冷沉,“天天跟那个alpha混在一起,让我逮着非得说教一次!怎么家都不回了!”
“别看手机了!一个两个都不省心!”祁盛把白繁的手机扔到床头柜上,“都不听话,公司还得靠我。”
白繁靠在祁盛怀里,觉得这件事越想越奇怪,周简为什么拉黑他? 。
陆以朝回了趟公司处理积压的文件。
助理贾伊送了一杯咖啡进来,看陆总右手有点不对劲,“陆总,您的右手在抖,是怎么了?”
“没事,你出去吧。”陆以朝签好一个名字,用力攥紧拳头又张开甩了几下,骨头缝里的刺痛感才减轻一些。
【陆以朝,你会和危急关头不救你的人在一起吗。】
祁砚清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他脑袋里响起。
他回想着说这话的祁砚清,疏离冷漠的目光,处处透着防备和不信任。
“嘶……”陆以朝用左手掐住右手手腕,腺体又好端端的开始发热,最近他的腺体越来越不稳定了。
他从抽屉里拿出抑制剂,对着后颈稳稳刺进去,急促尖锐的疼痛通过腺体在身体里蔓延,盖过所有感觉。
白兰地信息素不再外溢,他放缓呼吸,让身体逐渐适应这种感觉。
人可以慢慢哄回来,他有一辈子的时间跟祁砚清纠缠,他不会放手。
祁砚清该恨他,不想见他……那他去追人就好了。
总归是不会放手。
陆以朝眸光深沉,既然祁砚清能在四年前逼着他结婚。
那他就也能哄着祁砚清跟他复婚。
“祁砚清……”他揉着后颈,脑海里全是祁砚清的样子,本来已经冷静下来的腺体,又因为这个名字渐渐发热、刺痛。
陆以朝用力按了几下,又继续工作。
第二天一早,陆以朝就带着自己做好的早餐去了祁爷爷家。
到的时候天刚微微亮,客厅里响着低低的咳嗽声。
陆以朝正要推门进去,就看到谈妄和祁砚清坐在沙发上。
连成片的玻璃门,他看得很清楚。
“我看看,37°9,低烧。”谈妄看着体温计。
祁砚清看起来脸色不太好,透着灰白,薄唇干裂发青。
“昨天晚上怎么了?”谈妄问他。
“没怎么啊咳……”祁砚清靠着沙发,清了清嗓子又继续说,“睡不着,头疼。”
谈妄用掌心贴了贴他的脑袋,声音温柔,“那今天晚上把安眠药吃上,休息很重要……”
“谈哥,我觉得是标记的原因。”祁砚清用力搓着后颈,病殃殃地咳着。
“咳咳……我没办法忽略标记,我很清楚我腺体上还有陆以朝的东西,我需要陆以朝的信息素,就好像我没跟陆以朝分开。”
谈妄没说话,这就是标记,alpha和oga会依赖对方。
标记不会主导人的情感,就有可能发生你在心理上无比排斥这段关系,可在生理上想要无限接近的情况。
只要标记存在,就永远有无形的触角在涌动,试图从腺体探入身体,散开无数丝丝缕缕的触角,将两人紧密联系在一起。
“熬过去就好了,最开始的戒断反应一定会难受。”
祁砚清却摇了摇头,“我不想等了,我现在就要洗掉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