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谭舟看出祁砚清脸色不好,直接把文柏拉走,“别问了,我们走了。”
人都走了之后,祁砚清坐在没动,然后翻出手机看了看,什么都没有。
白繁看到祁砚清的时候,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回家。
“喝点水,晚上留下吃饭吗?”白繁笑着说。
祁砚清坐在沙发上,冷静地开口:“我来就是跟你说,钱我还清了,三年前我玩了的那些股份,现在不欠你们了。”
又是这件事。
白繁也是真的说烦了,都笑不出来了,“你现在回家就没有别的话说了吗?我有一次跟你要过钱吗?是不是你做了错事,我作为你的父亲都不能指责你两句?股份的事情可大可小……”
“我只是想跟你说,当时我借的钱现在都还清了。”祁砚清打断他的话。
白繁吐了口气,跟祁砚清说话太累了。
“砚清,这两天上网我也才知道,你当年用这些钱就为了得到陆以朝,怪不得他当时忽然要娶你,他不爱你啊,你就用钱抢,现在这样的结果你就满意了?”
祁砚清觉得头疼,今天这人都怎么了,不说这个名字就没办法交流是吗。
白繁说:“你被人骂成那样子,可就是你不尊重人在先,你跟小时候一样,由着自己性子做事……”
“我看你现在也没有半点要认错悔改的意思,到今天这步,不就是你自己作的吗?是你非要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上。”
白繁说着这话,最终还是不忍心,他叹了口气,认真地看着祁砚清。
“现在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回家来,爸爸帮你把事情摆平,不要跳舞了,听着下面观众骂你你上瘾吗。”
祁砚清眼眸微垂,“用不着你施舍。”
“祁砚清你能不能成熟点!我这在帮你!我能害你吗?我看着网上那些话我不难受吗?”
祁砚清起身,声音疲倦:“我走了。”
“你……”白繁气得心脏疼,“你爸去找你爷爷了,他要你爷爷管你。”
祁砚清愣在原地,猛地转身吼道:“什么?!你们是不是疯了?我爷爷身体不好,他们那个村子也没人上网看新闻,你们非得让他不痛快?”
“你爸这几天看着你的新闻就生气,又知道你要回国了,说你只听你爷爷的话……”
白繁正说着,手机响了,看到是祁盛打来的,“喂……什么?马上就去!”
祁砚清的心脏猛地紧缩成一团,浑身力气泄了大半,出口的声音都是哑的,“……怎么了。”
白繁神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拿着车钥匙带着他往出走,“爷爷出事了。”
接下来的事情,祁砚清是懵的,他坐在车上一直在发抖,觉得特别冷,整个人像是浸在了水里,一切感官都隔绝在外,他觉得自己快溺亡了。
直到祁盛一巴掌把他打醒,“你他妈冷静点!你要干什么!”
祁砚清眼睛很红,狠狠盯着面前的祁盛,这才发现自己双手掐着他的衣领,揪着他的头发。
祁盛冲他怒吼:“滚远点!看见你就来气!”
祁砚清用力呼吸着,觉得肺腑生疼,呼吸撕拉带血,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先听祁盛骂道。
“祁砚清你看看你自己干的好事!网上那些话有多难听!你不嫌丢人整个祁家不嫌吗!”
“你爷爷还替你说话,你就是让他惯坏的!”
祁砚清狠狠把他推到墙边,“闭嘴!”
护士跑过来,“你们吵什么,这里是医院,病人还在抢救。”
祁爷爷脑出血很严重,现在还在抢救。
祁砚清红着眼睛,压低声音狠狠地说:“我爷爷要是出事了,我跟你没完!”
祁盛更是又急又气,“出了事就怪别人,你还是这个臭毛病!不想想你爷爷是因为谁气倒的,要不是知道了你在网上的那些事,他能生气?”
“要不是你跟他说,我爷爷就不可能知道……”祁砚清声音很抖,他快疯了。
祁盛:“你真以为你爷爷什么都不知道?你自以为是!自私自大!他一直担心你,他觉得你这段时间不对劲,我去的时候他说几天头疼,胸口也闷,觉得你不开心,他也睡不着……”
“他还让我关心你……你真是,你真是活该!”
祁砚清喉咙里全是血腥味,让他想吐,耳朵里怦怦作响,盖过的很多声音。
他不知道站了多久,所有声音都是闷沉的,然后他听到有人喊:“清清是谁?”
祁砚清呆滞地抬头,动了动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护士把他推到手术室,语气温和:“来吧。”
祁砚清走路都是飘着的,他木讷地进了手术室,腿软地踉跄一步,跪在手术台边。
“爷爷。”祁砚清握住祁爷爷的手,看着他浑浊无神的眼睛,灰蒙蒙的快燃尽了。
“爷爷。”他攥紧这只苍老枯瘦的手,声音抖得不成语调,眼泪一下子涌出来,“爷爷……爷爷你别……爷爷……”
祁爷爷反应很慢,只用一点力气勾着祁砚清的手,看清床边的人后,慈爱地笑了。
声音含糊不清,却依旧温和:“……清清,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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