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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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泽。”

听到自己的名字,处于臣服状态中的严泽立刻转换身份,他冷静回应:“容总有什么吩咐?”

“我给你换个主人吧。”

电话那头的男人叫容石,是他的上司,也是他的主人。

当初二人确立调教关系的缘由,无外乎各自满足需求。容石恰巧是严泽的熟识,老同学,又是领导,在相互的信任度上无可挑剔,满足严泽找主的首要标准。

严泽知道容石心里一直都有个白月光,于是双方约定,只要容石和白月光修成正果,他们就会无条件终止这层关系。

容石也是个负责任的,在得偿所愿的第一时间就给了严泽交代。

结果不必纠结,严泽应允了容石给自己换主的提议,并约好了时间地点,答应和容石去见见他未来的新主人。

据容石说,那位在圈里是绝对的前辈。容石刚进圈时对方就已经大有名气了,技术自然也比容石好得多。

总之,严泽等着享受就对了。

见面的时间定在周五下班后,严泽翘班提前回家洗了澡,换上一套偏休闲的西装,衬衫选也是带暗纹的,故意没系领带,整个人看上去大方爽利,远没有在公司时那么死板。

严泽走到玄关,抓起钥匙正要出门,却见他步伐一滞,又转身回了卧室。约摸五分钟后,他身上衣服没变,一股淡淡的木香在举手投足间飘逸而出。

容石点评他这一套行头堪比招摇过市的花孔雀。

两人进包厢落座,严泽虽面色坦然,但反复锁屏再按亮的手机,早已将他即将和未来主人见面的紧张暴露得一干二净。

敲门声响起,今天的主角顺着服务生的指引走进了包厢。

两人视线交锋的一瞬间,严泽大脑空白,一时间想不到什么词能恰当地形容面前这个高大帅气的男人。

他心中暗笑,临出门前做的准备工作,似乎可以派上用场了。

容石迎上去和来者拥抱,贴面寒暄。严泽便妥帖地站在容石身后,待那两人的视线重新投到自己身上时,他才伸出右手:“您好,我叫严泽。”

绅士而礼貌。

自出事之后,严泽在圈内一直都用代称。如今也不知为何,他看着面前这个男人,主动降低了心理防线。

对方一看就是个做主做惯了的。

“我姓郁。”简简单单三个字,已将那种睥睨众生的压迫感散发得淋漓尽致。

两只手握了短短三秒,严泽和自己未来的主人,郁先生,眼神交锋了几个回合。

严泽都落魄溃败。

“都先别站着了,坐下聊。”容石主动端起酒杯,“教皇前天刚回国,今天这顿算是一场迟到的接风。”

“谢谢。”杯壁发出清脆的撞击声,郁先生呷了一口酒,“我考虑退圈了。以后教皇这个称号,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严泽跟着喝酒的动作一顿,心道:这是没看上我?

容石既然带自己来和教皇见面,自然不会不告诉对方见面的目的。如今教皇抛出这样一句话,明显是连开口的机会都没给他准备,也就更谈不上后面的拒绝。

不愧是圈内炙手可热的名主。

决断杀伐,不给别人留任何转圜的余地。

也是多亏严泽待人接物场面上一向无可挑剔,在容石和教皇之间游刃有余。既不冒进,也不显疏离。

一场各怀心思的“接风宴”最后才宾主尽欢。

“郁先生。”眼看自己未来的主人就要上车离开,严泽急得突然开口,“今天我车限号,能不能麻烦您顺路把我放在附近的地铁站?”

先不说听到这话教皇会作何反应,反正已经打开车门的容石是面带疑惑。他看了眼自己车后面那辆宝马X5,无奈地钻进驾驶室。

车门一关,甭管外面那只花孔雀作什么妖,他都眼不见心不烦了。

严泽是吃准了他们吃饭的地方在两个地铁站之间,无论教皇往哪边开,他都“顺路”。

至于是不是真顺路,或是教皇会不会真那么不解风情把他放在地铁站,也得等上了车才能见分晓。

“好。”郁先生的反应不出严泽所料。

车门一关,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缩至半米。“花孔雀”瞬间被教皇身上的气味笼罩,两人呼吸相闻。

看着对方有条不紊地调节档杆、空调按钮,严泽吞了吞口水。仿佛自己幻化成这台车,趴伏在教皇身下,对方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自己身上游走,自己的动作、呼吸、甚至想法都被对方操纵。

“安全带。”

越发不受控制的幻想被打破,严泽手忙脚乱地系好安全带,抬头时心虚地带了一眼教皇,下意识夹紧了双腿。

晚高峰余波未消,车速和A市的天气一样黏腻。

教皇还保留着海外绅士的行事作风,快到地铁站时被一辆出租车加了塞,没来得及变道,直接错过了最佳的临停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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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非得在地铁站。”严泽主动找了台阶下,“随便找个能停车的地方把我放下,我打个车回去。”

教皇不置可否:“右转上桥,我记得可以到你公司。”

“是。”严泽略显惊讶,但转念一想,他在教皇这的优厚待遇还是得益于他的前主人。

容石如果愿意,完全可以领了圈内月老的角色,专门给他这种流离失所,无人收留的Sub找优质男主。

高架桥的路况要好过主干道,很顺利就到了目的地。

教皇没有直接停在大门口,而是停在严泽办公楼对面的河边小路上。

严泽正要解安全带,开口道别,却没想到对方先他一步下了车。教皇站在车前静静地看着河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抿了抿嘴唇,跟着走了过去——他们之间有些话确实需要好好聊一聊。

教皇兀自站了一会儿,从口袋里摸索出烟盒,倒出一支叼住。没等他反应的功夫,已经有人替他点了烟。

严泽一直站在教皇身后,看似是随着对方一起看着河面出神,其实眼神一直在教皇身上游走。

这个今天刚认识的男人身上每一处都对严泽充满了致命的吸引力。

严泽基本不抽烟,但却有随身带打火机的习惯。商场瞬息万变,谁抢先一步就意味着谁有更多的主动权。

这个抢先一步连点烟也包含在内。

这个习惯让严泽在教皇面前也吃到了甜头。

教皇眯眼嘬了一口,吐气,奶白色的烟气从他口中逸出,瞬间模糊了严泽的视线,他只凭着感觉抓住了教皇拿烟盒的手。

两人的视线一直隔着烟气胶着在一起,严泽硬是从教皇的烟盒里摸出一支烟,叼在嘴边。

这还没完,他自己有打火机却不用,偏是凑到教皇面前,用对方抽了一半的烟引着了自己的。

夏夜不算寂静,但火光在两支香烟间炸起的噼啪脆响在二人之间异常明显。因为在这一刻被点燃的,远不止严泽嘴里的那支烟卷。

“我说要退圈不是开玩笑。”教皇先一步开口。

严泽静静夹着烟卷,手指偶尔弹动,烟灰飘忽下坠。他明白以自己和教皇现在的关系不好直接问为什么。

于是无声点头,算是应对。

“圈里的人每天来来往往,声色犬马。今天他喊我一声主人,明天就可以去跪舔别人。”教皇继续说,“说好听点是欲望至上,难听了就是有始无终,不负责任。快餐式的调教,所谓可以交付权利和信任的主奴,其实连one-night-stand都不如。”

教皇说完,严泽衔起烟卷淡淡地抽了一口。

他无意去深究教皇的心理,但从这话可以看出,促使教皇作出退圈决定的原因绝不仅是圈内关系混乱那么简单。

“我也很讨厌朝秦暮楚。”严泽说,“至少在这一点上,我们看法是一样的。”

教皇沉声道:“石头有没有跟你说为什么圈里人叫我‘教皇’?”

严泽摇头。

“那你有机会可以问问他。”教皇抽完最后一口,踩灭烟头,“石头让我收你做奴的理由我大致可以猜到。”

严泽不自觉挺起身体,眼睛直直地看着教皇。因为教皇的下一句话,关乎着他何去何从。

“不是你不够优秀,也不是你不够吸引我。不管是作为合作伙伴还是奴隶,你有多优秀,石头不知道跟我炫耀过多少次。”教皇说,“是我个人的原因,我不能判断我们是否真的契合,更不知道你能留在我这多久,一天一个月还是……”

“抱歉。”严泽为自己无礼地打断教皇的话而道歉,“我们是不是契合,这段关系能维持多久,不是现在你我能靠一张嘴决定的。”

“我们都是成年人,海誓山盟的话确实不适合留在开场。”严泽说,“您只管给我一个机会,剩下的,就交给时间吧。”

严泽说完猛吸了一口烟,大胆凑到教皇面前,炫技似的一连吐了好几个烟圈,低声道:“主人,带奴走吧。”

教皇被烟圈扑昏了头,他看着严泽,久久不语。对方依旧维持着刚刚的姿势,只是烟卷快要燃尽,火光已经吞噬了烟嘴的边缘。

教皇弹了一下严泽的食指,后者手指一痛,烟头落地。

“你不怕我伤害你?”教皇反问。

严泽会心一笑:“郁先生,我对自己的专业度有足够的自信,如果真发生那样的事,我可以把您告到倾家荡产。”

“上车。”教皇没理严泽的话茬,径直坐上驾驶室,朝车外的严泽喊道。

严泽明知故问:“去哪?”

“去你该去的地方。”教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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