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易璟言下意识地就要追过去,转念想到什么,反而走到莫寒宵面前。
“表哥,你发…发哪门子的疯,要这么对我的小…小精灵?”
虽是质问,但仔细听不过是一句玩笑话般的不郑重。
莫寒宵低着头看着地面那把伞,雨水顺着他的湿发往下滴。
好一会儿过后,他微眯着丹凤眼抬起头,笑着问易璟言:“璟言,你说你的小精灵也找到了,接下来,我是该回家洗澡换衣服呢,还是就穿着这身衣服赶去机场接老太爷?”
易璟言面部的肌肉绷了绷,一副恍然的样子:“表哥对不起,我光为小精灵的事…事情着急了,都忘了你们莫家的老…老太爷今晚要回来,你作为继承人还有…有重要任务!”
莫寒宵只是笑,看着他的一双丹凤眼里暗无光线。
易璟言侧身,吩咐自己的小弟赶紧把自己的车开出来,送莫寒宵去机场。
等易璟言的小弟把车开出来后,莫寒宵深眯了眼易璟言,坐上车之后似是无心地问了句:“璟言,你要是有空,那天替我去拜访下莫嵘,如何?”
易璟言小小的为难了下:“行。”
莫寒宵关上车门前,看了眼远处站着的许重渊一眼。
许重渊回了个眼神。
莫寒宵这才收回视线,对不打算上车的易璟言招了招手:“来,跟我一起,我带你去见老太爷。”
易璟言踌躇了一秒钟,干脆地上车了。
……
虞玑跑出很远的距离后才停了下来。
看着越来越深的夜色,她慢慢冷静下来。毕竟只是一见钟情、感情也没来得及深化就幻灭了,虞玑倒也不至于因为这个多么伤心欲绝,最多的还是被莫寒宵那么对待的屈辱感。
所以在冷静下来后,她咬着唇,委屈又镇定地走到大路边,想要尝试着拦一辆出租车,回家。
拦了半天,终于有一个女出租车司机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见虞玑狼狈不堪的样子,热心的中年女司机问七问八地关心虞玑,问她是不是受欺负了。
虞玑原本已经自己调节好了,可被这素不相识的善良女司机一关心,情绪立马就绷不住了,啪嗒一下掉了几滴眼泪出来。
真的是太欺负人了,那个臭男人!
她担心他,特意跑出来,结果他居然这么对她,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长得帅有什么用?
还不是是个人渣!
还故意撞坏了她的车!
气死了。
怎么会有这种人。
……
在远处暗处站着的许重渊,一直看着虞玑被自己安排过去的车子载着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这才拿出手机,给莫寒宵发了一条短信,短信内容不过是一个旁人看不懂、只有他和莫寒宵才懂的符号。
……
原本以为已经避过了家里人的虞玑,最终还是被虞晚音发现了她偷偷出去的事实。
原来是家里的佣人在打扫房间的时候,把虞玑偷偷藏在角落里、那件脏污不堪的灰粉色羽绒服给翻出来了,交到了虞晚音手里。
虞晚音用两根手指提着那件羽绒服:“自己老实跟我说清楚,不然我就告诉爸妈,让爸妈来跟你谈。”
虞玑莫名失眠了一整晚,一双眼睛熬得红通通的。
她抱着枕头蜷缩成一团躺在床上,整个人都恹恹的,闷闷地说:“姐,我现在心情很不好,你能不能不要跟我说话,让我一个人安静会儿。”
虞晚音眉眼一敛:自己这个妹妹,从前都是乖巧听话从不会忤逆自己的意思的,这几天却一再地反常。
默了默,她将那件羽绒服扔在地上:“玑妹,咱们家的情势,相信不用我讲,你也很清楚。不是姐姐要逼迫你,只不过我被培养了进咱们家族的虞氏集团,而你被妈培养出来成豪门阔太,这都是最开始就注定了的。除非我们不要爸妈了,那么我们可以自由选择我……”
“姐!”虞玑听过太多这种话了,此刻正烦闷呢,所以再不想烦上加烦,便打断了虞晚音的话。
虞晚音的眉头又皱深了几分。
两人的母亲候孝秀在这时候端着一碟水果进来,床上躺着的虞玑,立爬起来,按照候孝秀平时教她的“名媛闺秀”的标准坐姿坐好,打起精神叫了声:“妈。”
候孝秀正想叹气,一眼看到旁边那件脏污不堪的羽绒服,惊诧得一时连话都说不完整了,最后才有些惊慌地问虞晚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虞晚音叹气,看了眼虞玑后将脸扭到一边,不答。
但她这行为,其实等于是把答案告诉了候孝秀。
候孝秀捏着衣服走到虞玑面前,想发怒,却看了眼门外压低声音:“你爸爸在家,我不惩罚你,你跟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啊?”
虞玑怎么敢说:虞爱民和候孝秀一直希望自己能按照他们的规划走,将来嫁进非富即贵、能帮助虞氏的生意更上几层楼的显赫之家,要是知道她昨晚偷偷出去见名不见经传、有可能还是不务正业的小混混儿男人,不打死她也得骂死她,估计还得被禁足!
见虞玑咬着唇不说话,候孝秀大概也猜到了几分,只按着胸口一副心痛难当的模样,开始万年不变的念叨:“我这一辈子,没有自己的事业没有自己的社交,全部心思都用在培养你们两个女儿身上,可你们倒好,一个个地,不让我省心也就罢了,还让我……”
话没说完,候孝秀按着眼睛,竟然低低地啜泣起来。
虞玑见惯了候孝秀的这幅模样。她虞玑,都20岁了,一直被当成商品在增值,她又何尝有过自己的人生呢。
虞晚音见虞玑仍旧没有坦白的意思,走上前去,用手指戳了戳虞玑的额头。
虞玑皱着张心形脸,捂着额头气鼓鼓地去看虞晚音。
虞晚音朝她使眼色,意思是让她去跟候孝秀坦白、作保证,哄哄候孝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