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用过各种办法仍旧徒然无功的元书,内心滋生出一股子难以名状的恨意。
其实她在这3年里,也曾几次设想过自己和楼郁霆重逢时,自己会是怎样的反应。
直到之前在家宴上,席老太太介绍起这个男人的时候,元书心里毫无波澜情绪毫无起伏的时候,她便真的知道,自己这几年来的某些执念,只是基于自己以往受过的苦难和经历的一切事情,并不是因为楼郁霆。
她是真的放下了。
当席幕臣牵着她的手离开家宴的时候,她甚至清楚地知道,就算往后和楼郁霆再有一百次一千次的碰面,她和他也只是陌路。说不定时过经年,再见面还可以笑着跟他说一声“好久不见”、还可以真的做朋友。
但现在,这个男人的蛮横无礼和强势,成功地激起了元书对他的厌恶和恨意。
而这时的元书不知道,她和楼郁霆的再相遇,如果不是因为楼郁霆的性子使然、再度让她生出浓烈的情绪,她和楼郁霆,恐怕是真的也再无可能。
恨和厌恶,比起毫无感觉的再无可能,也是再度开始的一种牵绊、一种勾连、一种缠绕。
因为,你对他的厌恶和恨,让他刺破了你心,住进了里面……
在那股恨意浓烈起来的时候,元书闭了闭眼睛又睁开,面无表情地看着楼郁霆:“你到底想怎么样?”
楼郁霆将那根在半空中停留了好一会儿的香烟喂进嘴里,用下巴划了划元书手上的戒指:“戒指,取下来我看看。”
“……楼郁霆,你是不是有毛病?!你……嘶……”
元书的话还没说完,楼郁霆已经捉住她的手,动作粗蛮地将那枚戒指从元书的手指上取了下来。
取下来之后,他竟主动地将元书的手放开了。
他往路灯走了几步后停下,就这灯光,一边抽烟一边用朦胧的醉眼打量那戒指。
元书捏着拳,不得不主动走到他身边,朝他伸出手摊开掌心:“楼总若是看完了,请还给我。”
她压着脾气,不想再跟他起冲突。或者说,她不想再跟这个男人多呆一秒钟!
楼郁霆吐了口烟雾:“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枚戒指也就值个几百万,你也看得这么紧?元书,不过才3年,就变得这么廉价了?”
“……”元书的眼睛,因为愤怒和浓烈的恨意,已经通红了。
这个男人,在3年前伤了她还不够,3年后,不但死性不改还变本加厉、对她进行百般羞辱。
真是无药可救!
元书真是一句话都不想再跟他多说,突然向前一步就去夺戒指。
可楼郁霆只是稍稍一侧身,就躲过了她的动作。
元书扑了个空,心下的恼怒更甚,控制不住地就朝楼郁霆的脸挥了一巴掌过去。
楼郁霆轻易地就截住了她的手、扣住了她的手腕:“你以前能打我,那是我惯着你。可是元书,如今你以为你是谁,嗯?”
元书瞪着生疼的一双眼睛:“楼郁霆,做人像您这样无耻,真的好吗?我知道您高高在上、权贵逼人,可我如今没有得罪您,您高抬贵手,把戒指还给我?”
“还给你?”楼郁霆勾了勾唇,“你既然已经说我无耻,我又怎么可能大发慈悲地把这破东西还给你。”
元书一急,正想说话,楼郁霆突然抬手,将原本捏在掌心的那枚戒指给扔了出去。
意识到楼郁霆做了什么后,元书震惊得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好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楼郁霆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满眸满脸的戏谑。
回过神来的元书转身看向戒指被扔开的方向,看着那打理得精细的各种名贵花草,真是好久好久都没有这么生气、这么愤怒了!
或者说,除了在最初来郦城的那两三个月里,她因为各种事情哭过怨过恨过,这两年多以来,正如韩菲所说,她活得像个老干部,几乎连大的情绪波动都没有过了。
可是今夜,她在楼郁霆的羞辱和丢戒指的行为之后,真是愤怒得连五脏六腑都揪得疼!
她咬住唇,将所有的情绪都压了下去,然后绕过去,小心翼翼地拨开那些花草,开始仔细地找戒指。
楼郁霆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弯着腰在花草间谨慎仔细的样子,将手插进西裤口袋,再也不看她,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