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明宇俊秀的眉目一蹙:“我们是一家子,我见她还用预约吗?”
“您是?”助理打量他。
“你告诉她我是付明宇。”
助理听他的姓氏,也以为是傅清浅的傅,看来真是一家子。她请付明宇到沙发上坐。
“傅先生,您先等一等吧,还有十几分钟咨询就结束了。”
付明宇说:“好。”
助理帮他倒了一杯茶水。
付明宇环顾四周,打量傅清浅的工作环境。地方不是很大,但是,简洁干净,有一种小资的怡情在里面。
十几分钟很快就过去了。
傅清浅送来访者到门口。
助理马上走过去,将人送出去前,对傅清浅说:“傅老师,来了位傅先生,说是你的一家子。”
“一家子?”她家在明城,夏城哪来的一家子?
不等傅清浅想下去,付明宇已经从沙发上站起身:“是我。”
傅清浅好笑:“付明宇,好个一家子,你怎么来了?”
付明宇走过来抱怨:“想见一下你大咨询师容易吗?多少天前我想见你,就被沈叶白左拦右阻。刚刚十万火急打你电话也没人接,没办法,我只能找到你工作室来了。”
他走近来打量傅清浅,工作时傅清浅,他还是第一次见过。和平时有些不同,首先穿着打扮上就很讲究,略微松垮的短款毛衣,毛呢阔腿长裤,满屏都是长大腿,标标准准的九头身。妆容很淡,长发披散,低调贤淑,举手投足却透着股慵懒气息。
这是完全自信的表现,这个女人最煜煜生辉的时候,是在工作时。
傅清浅请他进去:“什么十万火急的大事?”
付明宇坐到刚刚来访者坐过的地方,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啊,没有什么出息,还是为情所困。”
傅清浅给他倒了一杯水,毫不客气的说:“你什么时候是真的为情所困,困住你的,其实就是你自己。”
她说话行云流水,却一针见血。
付明宇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迷恋这种被她狠狠扎一针的感觉,疼并爽快着。
不然闷突突的一堆情绪,剪不断,理还乱,一股脑堵在胸口,憋闷的时候想死的心都有了。
付明宇端正了一下坐姿:“来,让你的抨击再猛烈些。说说你为什么觉得我是自讨苦吃。”
傅清浅坐到他对面的椅子上。
“倒不是觉得你是自讨苦吃,只是,自己的心意,没有人比自己更清楚。对一个人即便是几种情感交织在一起的,想要弄清楚也不是不可能。就问你自己跟她在一起时的感觉,快不快乐,自不自在,总能感觉到吧?想到生活在一起,是否心怀期许。如果是,那就是爱情了。如果不是,何去何从就要另行考虑了。还有,就是问你自己两个人在一起,你更注重哪种感情。有的人一生只想嫁给爱情。但是,有的人却觉得维系婚姻的关键在于其他。就看你在乎的是什么了。”
付明宇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不说话,他是个注重浓郁情感的人。
类似的感情他在秦如烟的身上感受过,所以,这也是他踌躇不定,难以抉择的原因。
只是担心,那种厚重的情谊和爱情无关,不足以支撑两个人生活在一起一辈子。
“我怕我选择了,最后发现自己看重的是爱情。”
“为什么有这样的担忧?难道现在你已经觉得不是爱情了?”
付明宇摇头:“不好说,你知道她身上有我妈的影子,一直以来让我难以割舍。”
傅清浅微笑:“如果真的只是因为你母亲,反倒容易割舍,有时间不妨多去你母亲的墓碑前跟她聊聊在。心结打开了,你母亲的那一部分就不会再困扰你。剩下的,就比较容易理清。”
付明宇微微一震:“我没有想到这个。”
傅清浅喝了一口水,她有些不可思议:“看你不像是个很难做选择的人啊,为什么这件事上有那么多的困扰?”
就连秦如烟都说,他是个花花公子。这样的人怎么会在爱情上委曲求全。即便不能明确区分对秦如烟是什么感情。但是,只要不确定是百分之百的爱情,这样的人可能就已经放手了。
付明宇看着她,如果是别人,他可能不会这样推心置腹:“我想,这一回我这样婆婆妈妈,可能是出于贪婪。”
“贪婪?”傅清浅不解的看着他。
付明宇说:“如果我对我哪怕有一半,或者三分之一爱情的话,我也想自己会选择她。”
这回换傅清浅惊诧了,原来不是真正的迷惘。说到底还是想抓住母亲的影子。如果他对秦如烟有可以支撑着走下去的感情,哪怕那份感情不如人,那他也宁愿选择他。加上他母亲的那一份,这份感情就厚重了,是他一直期待的。
傅清浅肯定说:“既然如此,还是要跟你母亲多‘聊一聊’。之后再去亲身感受一下,你对秦如烟的到底是什么?”
“如果最后确定不是爱情,会不会伤害到她?她说自己很害怕,也很不自信。”
“可她有冒险精神。”
“冒险精神?”有时听傅清浅说话,像听禅语。
傅清浅说:“秦如烟远比你想象中的要勇敢得多。”不然秦如烟就不会拉她去喝咖啡了。她接着又说:“我还有来访者,必须要下逐客令了。”
哦,难怪说话语速那么快,原来是想速战速决。
付明宇站起身说:“晚上一起吃饭吧。”
傅清浅嘿嘿一笑:“祝贺我吧,晚上我要和沈叶白去试婚纱。”
付明宇一脸吃惊,只觉得快。
“真上了沈叶白的贼船?”
傅清浅说:“记得准备红包。”
付明宇哼声:“沈叶白结婚,一毛不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