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立安说:“没吵,就是喝了两杯想要睡一会儿。你下去招待悦如吧,不用管我。”
尹青帮他盖好被子,关掉大灯,只开了一盏床头灯离开。
行至半路,狂风暴雨袭来,整个城市的灯火在灰暗和风雨中摇曳,给人一种世界末日降临的感觉。
沈叶白一只手捏紧方向盘。他的内心咆哮,之前就隐隐松动的火山口,再次烧开了一般,冒着滚烫的蒸汽,全身的血液沸腾,整个人又好像陷进了岩浆里。
这次翻滚的程度比上次还要剧烈。
如果说,前一次他感到毁灭自己的恐惧的话,这次就仿佛是全世界。
傅清浅将衣服扔到洗衣机里,滚筒开始嗡嗡的转动。
她看了一眼外面雷雨交加的天气,不时划过的闪电,将天空照得通亮诡异。震耳的雷声听得人惊心动魄。
傅清浅将所有窗子关合,隔绝外面的响动。
身后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在夏城除了林景笙,她几乎没有朋友。而且,就算林景笙这来也会提前给她打电话,他一直是个很周到的人。
所以,除了林景笙,这个时候还会有谁?
傅清浅抑制心底里的慌张,去门前看了一眼。看清那张脸后,她吃惊的一把拉开门:“沈总,你怎么来了?”
沈叶白被淋湿了,雨水顺着发梢往下滴,黑色西装更显暗沉。
“你没开车吗?”还是车被停到小区外了。傅清浅转身去给他拿干毛巾。
手臂被他一把拉住。
“愚弄我很好玩吗?”
他的手指凉透了。
傅清浅吃惊的回头:“什么意思?”
水珠滴落下来,迷了他的眼,迫使沈叶白的桃花眸子微微眯着。
“我爸的病是装的,你在订婚宴那天就知道了,你没告诉我,进了看守所也没说。”
傅清浅眼光微地抖动,他知道了?她的心脏也紧跟着颤了一下:“是你爸告诉你的?”
一个念头在她的头脑中一闪而过。
沈叶白没有回答她,他攥着她的手指更紧了。
“你明知道我有怎样的茫然,在那之前我分明给你打过电话。你还是没说,傅清浅,你是怎么想的?或者说,你来到我身边的目的是什么?”
傅清浅的手腕被捏疼了,她吸着冷气隐忍。
“沈总觉得呢?觉得我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促使他和安悦如结成百年之好?亦或单纯只是帮沈家人一起算计他?
他分明知道她跟那些人势不两立的关系,这样做对她而言没有半分好处。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
莫非真像沈立安说的,她不说破,是为了他?
是他要紧,还是保命要紧?
当时那种情况,说出来逃出生天的机会就大了一分。就算跟欺骗他的人对着干,他也不会袖手旁观。
总比她一个人受尽欺负,看不到希望强。
沈叶白凝视着她,半晌没有说话。
他领口的喉结动了几动,标识他内心剧烈翻滚的情绪。
傅清浅仿佛洞悉了他心底的不安,她扬首看着他;“你愤怒的,是我隐瞒了他们欺骗你这件事?还是我身陷囫囵,仍旧保守这个秘密?”她看沈叶白沉稳的呼吸一点点加重,她又追问了一句:“你愤慨的到底是什么?”
她来到他身边一定是有目的的,不管她是想借着他的势留在夏城,还是其他,都不会像表面看到的那样简单。沈叶白从来都这样觉得,不然也不会对她一再试探,一再制约。
他不相信这个虚情假意的女人是有心的,也或许,是他不愿意相信。
“别说你在意我?”沈叶白定定的盯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