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南浦才轻轻松开她,把散落在她面颊上的几缕碎发拨开,看她在他的怀里轻轻喘息着。
杜云莎禁不住哭了。
南浦慌忙帮她拭泪。
他俩都没有再说话。
只是临了,杜云莎轻轻将脑袋枕在他胸口,又把他的手放在自己手心,发了许久的呆,直到一颗泪珠碎裂在那上面,传递来渐渐冰冷的温度。
微信里的消息已是堆积如山,房间的昏暗让伏杨再难适应外边的光线——他抬起头来凝视着镜中的那张脸,只感觉好陌生,却又弥漫着一种熟悉的感觉。
他的脸蛋生得是真好,哪怕已是女生的模样依旧是楚楚动人,令人魂牵梦萦。
只是这回,那本是精神的短发早已掠过肩头,沿着脸颊直直垂下,衬得那双丹凤眼愈发秋波流转、勾魂摄魄。
手机里的一排女朋友都在询问他人在何方,可是被变成这副模样的他,实在再难打起从前那风流倜傥的精神周旋于不同的姑娘之间了。
不说爸妈也不愿让他出去,即便是愿意,他自己也没脸以这副模样示人。
所以现在,他难得很听话地呆在这逼仄的空间里,从未生出任何想要外出的念头,但也不知自己今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这状态,还真是跟等死一样呢。
他把身子倚上墙慢慢放松开来,却忽然感觉似有一道阴影从窗上一晃而过,寻思着或许是父母给自己送饭来了——那也就代表,这一天又要结束了。
他百无聊赖地闭上了眼。
不一时,门开了——但关合的声音很轻。
这使得伏杨起了警觉。
他转过脑袋,却在看清来人面容的那一瞬惊得一下从地上跳起来,身子还微微地发着抖。
是何惜言……
她看上去较以前憔悴了好多,身后也似是并无他人同行。
因着恐惧,伏杨想要尖叫——可他终究不是女生,只不过是被囚禁在这具女性的躯壳里罢了,因而这恐惧最终还是以沉默的方式释放出来,无声地漫过这房间里每一个黑暗的角落。
阴影里看不清何惜言的脸,可这会儿的她看起来和伏杨差不多高。
伏杨看见她笑了。
不是温柔、亲切、友好亦或是甜蜜的笑,而是一种神经质的笑。
“你也有今天啊,伏杨。”她说,肩膀因着笑而抖颤起来。
这态度和言语引得伏杨心上一阵不快,于是他压下眉毛冲何惜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