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试着想要转一转那双眼,却发觉它们只是那样死气沉沉地盯着他,就像是两颗黯然无光的珠子。
他……究竟在黑夜里行走了多久了?
这好些日子,他一直试图用忙碌忘却过去痛苦的记忆,试图用放纵来麻痹心灵近似泣血的疼痛,安慰自己说总有一天他会从灰烬中重生涅槃,却不曾意识到,有一些他原本十分珍视的东西,已是在悄然间溜走,而且……再也找不回来了。
那时候的自己虽然弱小,却拥有着一个比墙上的壁画还要美丽还要纯净的五彩世界,美好到让他觉得就算是一生一世都浸淫其中,也不会感觉到有一丝丝的厌倦。
他抬头望向蓝天,弯下身子靠在桥边的护栏上,看夕阳的光影带着爱怜的意味笼罩上这片风景,小船慢悠悠地从桥下轻轻荡过,这才在恍然中意识到,那让他本觉得永远也不会落幕的青春,已是偷偷地溜走大半,而还被他握在手里的,似乎就只剩那么一小截了。
可为什么,他的青春里没有灿烂的阳光也没有绚丽的诗篇,却只有那无穷无尽的黑夜与哀戚呢?
在黑夜里挣扎了那么久,他是否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光明了呢?
他把脑袋深深埋进臂弯,听人潮从自己身后掠过,不由得想起了著写《房思琪的初恋乐园》的那个美丽女孩已经离开这个世界八十几天了——那时候刚传出她的死讯的时候闹得几乎满世界沸沸扬扬,然而现在却降温到近乎被世人遗忘……
阮九只觉得心里有一点苦涩,同时又忍不住暗暗地想着,这个世界就是肮脏的,太肮脏了,所以天使在这样的世界里是断然活不了太久的,而能在这样污浊的世界里存活下去的人,都不可能太善良——因为这个一锅乱炖的世界,不允许他们善良。
在路上伏溪听南浦大致说了一遍事情的经过,可是水心珠失窃的事似乎是新近才发生的,因此南浦也没有办法说清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看来,只有在和将离会面之后,才能把一切弄个水落石出了。
可是忽然,伏溪似乎感觉到,哪里好像有点儿不对劲。
“云莎?!”她略往旁边一瞥,却惊得连眼珠子也差点儿没掉下来,“你你你……你怎么跟来了?”
“有什么关系嘛~”杜云莎眨了眨眼冲伏溪媚媚一笑,“反正放假了也没事情干,正好跟来打发打发时间呗~”
“可是那边很危险的……”
“没关系,我不掺和那些事儿。我呀,能跟这个家伙呆一块儿就好。”说着,杜云莎便往南浦身边靠得近了些,笑嘻嘻地搭住了他的肩,还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