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照常洗把脸就出了门,今天是原身小姑娘的生日,她准备早点下班,晚上回来做两个菜自己吃。
一大早上到花店时,送花的小伙子已经守在了门口。
“姐姐,今天的花已经拿过来了哦。”栗色卷发的少年观察她脸色似的小心翼翼地说。
白珏像前两天一样,只是冷淡的点了点头,然后越过他去开花店的门。
手放到把手上,拧开锁准备拉开玻璃门时,她在门上的倒影里看到了少年的表情,他卸下了那种小心翼翼的样子,脸上是一片空白,背着光,一双眼睛在阴影中会发光一样的看着她。
白珏心中一动,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起了第一天晚上在玻璃门上看到的那双眼睛。
她在玻璃门上与少年对视,少年看到她,脸上的表情突然生动起来,蓦然笑了,眼睛弯弯,露出小虎牙,阳光打在他的侧脸上,照出他侧脸上细细软软的小绒毛。
我又在想什么呢?昨晚上噩梦做多了吗?
白珏轻嗤,随即感觉手上一轻,原来是少年上前来帮她推开了门。
白珏顺势收回手,走进花店里,玻璃门上的倒影显示少年抬起一只手无措的挠了挠头发。
栗色的卷发被他挠得乱糟糟,他睁着一双大眼睛看了白珏片刻,突然想起什么一样跑回去搬花。
“姐姐,这是今天的月季。”他抱着一扎报纸包着的花骨朵,脸上还带着汗湿的蒸腾热气。
白珏回身,点了点头。
少年有些委屈一般失落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白珏不为所动,手上整理送来的花骨朵。
“姐姐,这是新鲜的蔷薇和剑兰。”他又殷勤地抱上来一扎捆好的花。
白珏用手指挑开报纸看了看,垂着眼点了点头,轻轻嗯了声。
少年的手指在花束上捏紧,然后又松开将花放下。
然后非常沮丧地说:“姐姐,我下次再也不那么鲁莽了,”说罢他咬了咬下唇,牙齿将原本红润的嘴唇咬出一块失去血色的浅白,他抬眼觑了觑白珏,接着说:“我,我会好好工作的,姐姐你也是……”
这是说以后就公事公办,不会再参杂个人感情了?
白珏这才抬起头,冷静的看向他。
少年在她的目光下仿佛受了鼓舞一般,眼睛骤然亮起,湿漉漉的像小狗一样。
然后他在白珏面无表情的冷淡下,缓缓地绽开一个怯怯的柔软笑容,像是讨好,却又带着分寸。
白珏心中很满意这次冷面的效果,觉得他还算识趣,这样公事公办最好不过,暂时还是用得上他们花圃的,他也不想撕破脸,所以忍着不耐,没有更进一步的给他脸色看,只是维持着原本的冷淡。
少年浅浅地笑了笑便将花都清点好放下了,然后礼貌的打了声招呼。
“那,姐姐,我走啦,明天见。”他小小的挥了挥手,然后转身去了货车上。
白珏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心中想着最近跑市场听到的消息,原来这个小子并不只是个小跑腿,而是自己家就是开花圃的,家里几千亩地种的全是花,有的入药有的供应给市内外的花商。
要不是她到处打听价低加送货上门的供应商,也不会得知他姜瑛是个如此出名的“大奇葩”,事事亲力亲为,全市的花店都是他自己跑来跑去送花。市里的花商都夸他姜家的小儿子吃苦耐劳,老一辈的家业算是有传承了。
白珏向来很欣赏这样的年轻人,她以前公司里各类履历光鲜的职场新鲜人不少,各个拎出来都是数不清的奖项和名企的项目经历,但是像姜瑛这样肯下基层扎扎实实苦干的还真不多。
后生可畏那,所以她今天也没有刻意给他摆脸色,毕竟生意归生意,以后说不定还有更大的合作机会。
白珏感慨了下便继续整理库房,她拟了个章程准备每周做一个特惠主打,推出每周、每月运势鲜花,每次主推一款,定价在39元一束,一束5朵左右,小小一捧,既好看又便宜,再迭加女性们都喜欢相信的星座运势等做一个联合宣传,相信可以推一波销量。
要把这个活动做大,还要先联系下本市出名的星座、塔罗牌等测运势的几家,做个互相引流,不过他现在预算不多,流量大的头部商户可能不会搭理他。
所以还是先摸排一下,至少先联系下找几家拿个报价表,后续的合作可以再慢慢磋商。
宣传是一回事,花束的设计和包装还要先定好。
她来的第一天就已经将花房里现有的鲜花都整理成了表格,出库入库都记录好了,刚好一周过去了,正好将这周的数据做个规整,根据数据来选择搭配最合适的促销种类,一般用销量最好的,搭配利润最高的这种策略比较好。
她在柜台的电脑上将数据导出来,准备简单的用R语言做一个统计分析,呼,好久没亲自做表格了,以前都是下属直接做好了拿给她做决策,现在只能自己一步步来了。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呀。
而且一个小小的花店仅仅一周的销量数据显然可靠性不是很够,最后得出来的结论可能要做好随时调整的准备。
她想了想,做了两份表格,其中一份剔除了最近向日葵的销量数据,最近是因为儿童节所以向日葵销量剧增,日常向日葵的销量可能并不高。
忙忙乎乎一个上午就过去了,上午生意也一般,就来了一个买绿萝的小姑娘,端了两盆就兴冲冲的跑了,白珏入账30人民币。
看来今天的收入达不到平均线了。
对了,说起绿萝,或许她可以考虑在新入住小区推销“绿萝去甲醛”套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