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22岁啊,真年轻。
记忆里,原本的小姑娘好像就准备自己一个人过这次生日,买点小菜,自己下厨,就当是庆祝。
白珏本人也不热衷于什么仪式,以往都是为了哄女人才买礼物订餐厅,现在就她一个人,就遵循记忆里的方案也不错。
简简单单,不浪费时间。
她想了想,心中大概有了规划,感觉心情略微放松了点。
一直忙到华灯初上,夜幕降临,窗外的街景由白昼变换成星星灯火点缀的深夜,她看了看时间,已经到了快10点了。
将花店里的东西分类好,白珏洗了个手,准备下班回家了。
咔哒一声按下开关,灯光全都熄灭,花朵们在黑暗中仍旧兀自馥郁,关上玻璃门,门内是黑暗,门外是街灯,明暗的对比将玻璃门打造成天然的镜子。
她抬手合拢门,却突然怔了一下。
“咦?”白珏眼光扫过镜子一般的玻璃门,仿佛看到刚刚有双眼睛在玻璃门上与她对视了。
她回头往街角看去,那里正好一盏路灯,灯下是一只绕来绕去的野猫,再往深处就不在灯光笼罩之下了,在灯光的对比下是一片黑洞般的黑暗。
寂静的风从街道上缓缓吹过,草丛里有虫叫声。
定定看了片刻,确实没有人在那,也没有其他异样。
是看错了吗?
说起来,自然界中是有些生物会长得类人,比如有的蝴蝶翅膀张开会像人的眼睛,有的花开出来像一个小小的长了四肢的人形。
所以,是花在店铺里的倒影吗?让她误以为是眼睛。
换了具身体,就真的像个女人一样一惊一乍了吗?
可笑。
白珏关上门,上好锁,慢悠悠沿着夏天的街道往回走。
每隔几十米就是一盏路灯,影子在灯下缩短,变长,再缩短,风也带着温热的气息,拂过脸颊,又饶过头发。
飞蛾在灯罩上撞出“笃笃”的声音。
宁静、悠远这种词,已经好久都和白珏无关了,上辈子忙忙碌碌,总有种行走钢丝的紧迫感,大脑每一刻都在高速运算,处理各种信息,才能保持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快速的最佳决定,让偌大的公司正常运转。
如今被“惩罚”做一个女人,说是“惩罚”,不如说是“度假”,毕竟女人,能做多大的事呢?
计较的不是化妆品,就是包包。
工作上也很少见有什么成就,只要嫁个好人就好。
而白珏如今来了,嫁人这件事可以从人生清单上排除,包包和化妆品不需要,那么工作,只剩下事业的话,对白珏来说,不就像满级大佬重新开小号一样简单吗?
她脸上不由得微微带了笑意,既然已经这样了,那就好好接受这个设定,好好过完这一生,女人之所以是家具和衣服,就是因为她们的心灵太软弱,眼光太短浅,只能当作别人的陪衬。而她白珏可不一样,她的内在,仍然是一个强大的男人。
所以“她”不可能输。
夜晚的小路十分幽静,行人稀少,就她一个人的脚步声在巷子里回响,两边的围墙在阴影下好似藏匿着未知的怪物一般,在地面上投下张牙舞爪的影子。
越往深走,越是安静,四周静悄悄的,一边围墙后是待拆的民房,一边是废弃的工地。
安静,安静。
没有一丝人烟。
“撕拉!”一声突然响起,白珏猛地回头,原来是风吹起废弃工地上的绿色防护网。
白珏在心里埋怨自己一惊一乍的,但是又确确实实在身体里感受到了残留的恐惧。
记忆里,小姑娘每次走这条夜路都很害怕,所以后来不是提前回去,就是换条大路走。
其实有什么好害怕的呢?这都什么年代了,到处都是摄像头,你若不是自己愿意,还能真有人精虫上脑公众场合下就把你给强.奸.了?
想太多了吧,女人就是矫情啊。
白珏想起以往的女朋友们,她们总是以太晚了这样的理由,在电话里娇声娇气的说着害怕,叫他去接她。
其实不过是想炫耀下一个电话就能来的,开着豪车的,对她们“唯命是从”的高富帅男友罢了。
白珏很懂这种小把戏,心情好的时候也乐意配合,但是现在作为一个身体性别为雌性的女人时,不由得恼怒起这种生理性的“想太多”。
果然女人都是一个样啊,太单一了,连这种想太多的想法都一样。
不过她可以克服的,属于他白珏的灵魂可以克服这个身体残留的意识。
白珏继续往前走,按耐下总觉得背后有人跟着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