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东豪站定脚步,脸色第一次没带笑意,而是一直严肃着张脸,这倒是姚菍很少看到的。
该不会夏先生生气了吧?他也会生气?她还以为对任何事他都一副没脾气的表情,因为所有的事他都主张‘背地’解决呢!所以,他是想要把她也一起灭了么?
夏东豪微微眯眼,他薄唇轻启的说,“现在也只有你了,可以这么直言不讳的和我说话。如果有天连你都不在了,那我想我一定会感到独孤。”
姚菍睁大眼睛,耸耸肩的看了看周围,而后视线又重新回到夏东豪脸上,“有天连我都不在了?听起来好像很可怕的样子。夏先生你的意思是,下一个躺在这里的对象就轮到我了吗?”
听听,他还真的在暗示她了?
接着,姚菍一副研究十足的抱起双臂,皱眉打量着夏东豪,“都说死也做个明白鬼,不知道夏先生能不能通融通融,告诉我一下我会有种怎样的死法?没关系,你不用担心我会刻意的避讳,因为若是想要成心杀一个人,那么那个人的处境就会叫做‘防不胜防’。”
“你会怕么?”夏东豪淡淡的看向面前这个一脸没事人似得的小女人,你看她脸上的表情,哪里像是在讨论生死,就好像在讨论今天晚上要吃什么一样随意。虽然他知道她会说什么,但是他还是想亲口听听她说,她现在,到底怕他,还是不怕他。
姚菍收起脸上的调侃,一本正经的研究了一下夏东豪的神色,“夏先生,如果你真想杀我的话,请问我害怕有用么?你要问我过程,也许我想象不到会有多少种突变,但是结果一定会有两种。”
“哦?哪两种。”这么没营养的问题他居然也会露出这副饶有兴致的表情。
姚菍掰着手指头说,“一种是到了最后,是邪不压正的你败了,很侥幸我也没有被你杀死。而最后为你所做过的事受到严惩。一种是你杀了我,而我的家人会替我报仇,最后让你为你所做过的事受到严惩。”
“听来听去好像没什么本质区别?”夏东豪耸耸肩,终是勾唇露出一抹熟悉的笑来。
姚菍点头表示认同,却脸色臭臭的咬牙道,“唯一的区别就是劳资死了。对你没什么区别,却对劳资区别大了!”
夏东豪就那样挑着一边眉头的看着她,只见他眼角先扩散出点点的笑意,显得他一双茶褐色的眼睛好像光芒都显得温暖了很多,这样的他,竟会给人种错觉,他在发自内心的感到好笑和开心。
虽然,姚菍实在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笑的!笑话!讨论你的生死时,你会觉得这是件好笑的事么?
“现在大概也只有和你在一起的似时候,我才会感觉到轻松一点,开心一点。不会让自己的生活越来越紧缩的就像一块石头。”
你别说,就他这副表情站在她对面说这时,真的会让人有种错觉,他说这话是发自肺腑的。
“我说过,就算我伤害任何人,也不会伤害你。”夏东豪声音很轻的说道,那语调就像一片落下来的羽毛一般,带着一丝涟漪的飘荡在姚菍的心湖。只是他声音中因为笃定的情绪,让人听起来觉得语气很凝重。
说话间,夏东豪又说了句让姚菍心头一怔的话。
他说,“不是巧合,是我特地在这等你。从昨天到今天,我每天下午都到这里来等你。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过来。直到刚刚,我看到你的车出现在墓园门口。”
“等我?”姚菍不解,目光中难免带着种防备的情绪。
什么意思?他怎么知道她会来这里,怎么知道她什么时候过来?还是说,他该不会找人监视着她吧?
“放心,我没找人监视你。”他就好像能读懂她的心思似得。当然了,就姚菍脸上这表情,大概是个人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那不然呢?别告诉你是猜的,天天过来等着就为碰碰运气?”当姚菍意识到这种可能性的时候,她突然觉得,这位新上任成夏氏总裁的夏先生是不是也太闲了。
然夏东豪却似乎并不介意她这眼神,也没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绕圈子。反而转头看向夏明朗的墓碑,眼神停留在那束躺在墓地上的白玫瑰上。
“难得你有心,知道大伯喜欢的花是白玫瑰。不过,我过我来的时候从来不带花。”夏东豪一手插在裤兜里,一边面容沉静说,眸色中带着种毫无情绪的淡漠。“人死都死了,花再漂亮有什么用,死人看不到也闻不到,一切不过是还活着的人的自欺欺人罢了。”
“我不知道他喜欢什么花,但我听说我妈妈喜欢的花是白玫瑰。我想,也许爱屋及乌,他会喜欢也说不定。”姚菍情绪很淡,淡的比陌生人还陌生人。在看向夏明朗的照片时,眼中也透着一种薄霜的寒凉。
“虽然你的眼神透着这辈子都不想见到他,但是我知道,你一定会来。因为血缘关系是改变不了的。也或许,你也想见见这个这辈子素未谋面的男人。”在说到这时,夏东豪突然停住,转头看向姚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