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阳也没吹牛,坚韧的竹条在他手中变得柔顺听话,几分钟便乖乖编成兔子的骨架,糊上红、白、绿三种颜色的油纸,就得到一只圆润可爱的兔仔灯。
关佩珊着实惊讶,捧在手里翻来覆去欣赏,欣悦道:“这兔仔灯跟爸爸扎给我的一模一样。”
贺阳藏好得色,温声细语问:“喜欢吗?”
“嗯。”
她用力点头,未使用演技泪水便不请自来。他料定她在睹物思人,稍后探问:“是不是又在想你爸爸?”
她勉力一笑,指尖快速划过眼眶带走泪珠,迟疑道:“爸爸生前很疼我的,从没因为我是养女就区别对待,对我甚至比对弟弟还好。我也很爱爸爸,总觉得他人这么好一定能长命百岁,所以他去世时一点准备都没有,那段时间天都快塌下来了。”
她泪落不止,已来不及擦拭。
贺阳递上纸巾,陪她叹息:“我想关老板也不愿这么早离开,可世事难料,他走的时候一定很舍不得你。”
“世事难料”四字一针见血,养父去世前一周对关佩珊说准备给她一笔创业资金发展事业,免得老在家看谢美兰脸色,还说他会为她安排好所有事,保证她一生无忧。谁知七天后美梦都成泡影,她接到消息时他已躺在殡仪馆里,谢美兰出于报复心理,有意切断父女间的联系,没让他们见最后一面。
她抽泣着向贺阳倾诉此情,固然存在故意成分,也出于真情实感,因此获得更多怜惜。
他的手已伸出,也许想搂住她,但最终轻轻搭在她肩头,分寸拿捏得极好,言辞也贴心得当。
“人生就是这样,越珍惜的事物越容易失去,但我们缅怀逝者是为了让自己活得更好,如果我是关老板,看你想起他只是伤心,一定情愿被你忘记。”
不管真心与否,这番话足以换取谢意,关佩珊含泪而笑:“你真的很会安慰人,我想姜小姐也很喜欢你这点。”
贺阳笑叹:“也许吧,她就像个小妹妹随时都要人哄,前天还叫我中秋节扎四个福禄寿喜灯笼哄她家里人开心,听得我头都大了。”
“福禄寿喜四神灯?那很难啊。”
“是啊,我白天还得上班应酬客户,这会儿还没动工,不知到时能不能交差。”
他随口抱怨,实际没往心里去,明天随便找家灯笼作坊订制就能搞定。
关佩珊却给了他惊喜:“要不我现在帮你扎吧,我上学时也喜欢做手工,能当你的好助手。”
贺阳欣然受之,当下摆开材料动工,二人配合默契,三小时内制成一套精美的四神灯,并排陈列欣赏,都由衷地喜悦。
“不错啊,我想姜小姐和她爸爸妈妈看了一定喜欢。”
“喜欢就不一定,但过关应该没问题。多亏你帮忙,我该怎么谢你才好呢?”
“我们是朋友嘛,何必那么客气。”
正说着姜秀娜来电查岗,贺阳回说自己刚完成她布置的任务,打完电话就拍灯笼视频给她看。
“不用了,我一整天都在和广告公司的人谈项目,累死了,你明天直接带来公司给我看吧,先睡了,晚安。”
贺阳挂线后窘迫地冲身边人笑了笑,关佩珊应对得体,很自然地微笑道:“太晚了,送我回家吧。”
“放了孔明灯再走吧。”
他麻利地点亮一盏孔明灯让她许愿。
她伶俐地开玩笑:“是不是一盏灯只能许一个愿?”
“一般来说是这样,好像愿望太多灯就飞不起来了。”
“那我放十盏灯行吗?”
“没问题,我这里有几十盏灯,你全部放完吧。”
“那可不行,做人不能太贪心。”
她十指扣于胸前,闭上眼睛默默许愿,接过孔明灯高高举起再轻轻放手,宛如揭开一个轻盈的梦境。
纯美一幕令贺阳怦然心动,不禁问她许了什么愿。
“希望来年每一天都能像现在这么开心。”
她的笑脸仿佛另一轮明月,比天上月温柔,比水中月温暖,即便是幻觉,男人也甘愿受骗。
“你现在很开心吗?”
贺阳情不自禁注视她,找回了当年热恋的感觉,并且排除了年少时的盲目,更契合他目前的需求。
情况尽在关佩珊掌控中,酌情多添加一些暧昧。
“今天和朋友绝交我本来很难过,幸好遇上你,不止让我心情变好还体会到了小时候的幸福感,真得多说几句谢谢才行。”
到达家门外,她指着后车厢里被洪爽退还的礼物说:“我今天买了些补品,打算自己吃的,看你工作很累的样子,先送给你补身吧。”
见他推辞马上说:“是朋友就别这么客气嘛,你也送了我这么可爱的兔子灯,就当我给你的回礼吧。”
她为今天的应酬画下完美句点,下车时果然收到邀约。
“关小姐,改天能请你吃饭吗?”
这条人脉已铺设稳固,她回眸而笑:“当然可以,到时联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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