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你能顾好他们,也不枉我们夫妻一场。”
夏蓓丽深谙以弱胜强之道,先采取麻痹战术。
姜开源了解她的手段,也下定了斩草除根的决心,却因心虚羞愧,没能完全进入你死我活的警戒状态,以为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巴不得尽快结束战斗,欣然接受她举出的白旗。
“如果不是形势逼人,我也不想这样,你生病的消息传出去以后,我的压力轻了很多。你好好养病吧,我会请最好的大夫,尽量为你缓解病痛。”
他道貌岸然的嘴脸说不出的猥琐,夏蓓丽坚信能战胜这个色厉内荏的小人,演技越发精湛。
“我病成这样,已经没有多余想法了,俗话说人死不记仇,我这辈子也算风光无限,能清清净净走完最后一程,就知足了。”
看她虚弱喘息,姜开源倒真怕她就此死去,让他马上直面儿女的悲痛,急道:“你怎么了,要不要叫医生?”
夏蓓丽摇头:“该说的都说完了,你走吧。”
“……那我先回去了,让孩子们留下来陪你。”
姜开源背负意外到来的胆怯走出病房,姜承望和姜秀娜急忙迎上来,焦急无辜的神情令他平添悔意,早知妻子如此宽宏大量,他不会把事情做得这么绝。
“爸爸要去忙工作,你们好好陪着妈妈,有事再通知我。”
他无奈地抹了抹脸,特意留神观察姜承望,感觉不舍真实存在,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头,带着补偿心理吩咐:“小望,你是长子又是哥哥,爸爸不在的时候,就靠你看顾这个家了。”
姜承望以为这是尽弃前嫌的兆头,含泪点头:“我知道,爸爸,您放心吧。”
夏蓓丽努力配合医生治疗,三天后被转到普通病房,有了接待探视的条件,她当即联系关佩珊,邀她前来面谈。
关佩珊拿她当靠山,听说她命不久矣,正为将来焦虑,想趁她还没断气尽力求取利益,见面后哀哀问候:“夏太太,我早想来探望您,听说您病重拒绝见客,没敢来打扰,这些天一直很担心,您现在好些了吗?”
夏蓓丽笑得分外慈祥:“好也是暂时的,实话告诉你吧,医生说我最多再挨半年,我们大概见不上几次了。”
“您别这么说,如今医学很发达,一定会有办法的。”
她准备了很多客套说辞,夏蓓丽却没耐心磨蹭,直接问:“佩珊,最近酒店的情况怎么样,谢美兰还在难为你吗?”
“还好。”
“清官难断家务事,以前我守外人的本分,从不过问你和谢美兰的矛盾,其实你的委屈我都知道,一直很同情你。现在谢家人碍着我还不敢兴风作浪,等我不在了,我们小望又撑不住局面,到那时他们就该放心大胆反扑了。”
她早看出关佩珊有她年轻时的影子,不用费力试探就能传递意图。
对方果然机敏回应:“夏太太,您是我的支柱,可不能扔下我啊。”
“我也想帮你,可惜命数不饶人,有心也无力了。不过你要是够胆量,我这儿倒有一桩买卖,做成了,往后香云酒店就由你一人做主,谢家人再想算计你也办不到了。”
机遇来临,关佩珊紧张大于喜悦,明白随之而来的风险更大,小心请其示下。
夏蓓丽旁敲侧击:“我听说,最近我先生都住在香云?”
“是,姜董事长在香云有长期包房,这半个月几乎都在那儿留宿。”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得这种病?”
关佩珊微微摇头,直觉正步入她的阴谋,喉咙有些干涩。
“有人送了我一盆石头做的风水阵,我把它摆在床头,只过了一个月就查出急性骨髓瘤。”
“那些石头含有放射性物质?”
“是。”
“送礼的人事先知道吗?该不会故意陷害您吧?”
对话如潮头,一波高过一波,关佩珊问话时已隐约猜出答案,恨不得立刻插翅飞走,当夏蓓丽反过来让她猜那人是谁,她拼命摇头装糊涂。
夏蓓丽不在意她的自保措施,也不理会她听到凶手名字后迟来的震惊,站稳自己的步调说:
“你别害怕,我当你是自己人才告诉你的。姜开源丑闻缠身,想把罪名全推给我,用铀矿冒充风水阵,骗娜娜亲手交给我。我如果追究这件事就会牵连娜娜,让她终生自责痛苦,也会给小望造成心理伤害。”
关佩珊捏住手心的冷汗,低头骇叹:“想不到姜董事长这么狠心,实在太残忍了。”
她大致预料到夏蓓丽召见她的目的,再听她的声音便觉毛骨悚然。
“我跟他做了二十多年夫妻,为他生儿育女,帮他持家创业,无私奉献了自己的一生。这样他都能忍心痛下杀手,可见心肠有多自私狠毒。人死如灯灭,我可以忍住仇怨,但放心不下孩子们,让他们跟着姜开源,有朝一日也会像我一样沦为牺牲品。”
“…………”
“佩珊,我想求你帮我做一件事。事成之后我会把香云的股份都送给你,再加上我在国内的十处不动产,总价值不低于五亿。”
见夏蓓丽冲她勾动食指,关佩珊僵硬地附上耳朵,那些细若蚊吟的指令像一个个炸雷落在耳膜上,恍若身处炮火纷飞的阵地。
“夏太太,别的事我都会尽力,但这是杀人犯法的勾当呀,我……”
“我相信你有能力办到才找你商量,你也不想再做谢家人的附庸,被他们糟蹋奴役吧?翻身做主的机会就这一次,要是错过,可就追悔莫及了。”
“我虽然是香云的总经理,可谢美兰也有酒店管理权,如果动手一定瞒不住她。”
关佩珊想拿养母挡驾,但这面盾牌对夏蓓丽无效。
“你回去仔细筹划一下,我会为你提供所需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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