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拒收礼物,夏蓓丽很失望,顺便拿曾淑琴泄愤,冷笑道:“阿欢一定被你们骂惨了,遇上这样的妈,那孩子真可怜。”
曾淑琴不怕咬钩,瞪眼质问:“我这种妈怎么了?我行的正做多端,没给孩子丢过脸。二十多年来任劳任怨照顾她们,不像你,作奸犯科,抛弃亲骨肉,大妹二妹都说你是她们终生的耻辱!”
有钱人心理素质好,原理是能将一切外来批判定性成羡慕嫉妒恨。
夏蓓丽功成名就,提起早年的污点心不惊脸不红,顺手反制:“我说阿欢可怜,是因为自己的妈妈又肥又丑,连累她也生得难看。明明处在最好的年纪,却成天自卑,性格都快扭曲了。”
曾淑琴大怒:“你少胡说,我女儿什么时候性格扭曲了?”
夏蓓丽恝然道:“她亲口说的,她嫌自己丑,不化妆就不敢见人,在学校时是寝室里最晚洗漱,最早起床的一个,就怕被同学看到素颜。已经这么小心了,还被暗恋的男孩子嘲笑,背地里骂她是猪扒,害她每天哭到发昏,差一点自杀啊。”
曾淑琴猛然想起前阵子洪欢周末回家精神极差,在半个月里暴瘦30斤,肚子上的皮都松垮了。
由此推断,这贱人所言属实。
“她还说什么了?”
钻心的疼擒住她,眼眶酸辣胀痛,泪腺眼看着要造反。
夏蓓丽双臂交抱怡然倒向沙发靠背,耸肩戏谑:“其余我都不忍心说,你自己去问好了。”
见她神色仓皇还不了嘴,更追加讽刺:“父母给子女最大的礼物是好看的相貌,富裕的家境。你知道的,洪万好本身长得不怎么样,全靠我改良了他们家的基因,小悦小爽才能出落得漂亮水灵。尤其是小爽,她那么乐观开朗自信,都是因为继承了我的美貌,从小到大周围人都喜欢她宠着她,让她的身心得到健康发展。要是生得跟阿欢一样,多半又是个问题少女。”
曾淑琴此刻发自内心地恨她,蹦起叫骂:“你长得再漂亮也是个偷汉子的狐狸精!”
这反而助长了夏蓓丽的气焰,射出的快箭毒性更猛。
“偷汉子偷到荣华富贵也是本事,不像你,堂堂正正一辈子,却只能在小超市里做劳工,连身像样的衣服都没有,至今仍是被人看不起的乡巴佬。”
曾淑琴是外放性泼妇,反击常靠体力,先端起茶杯泼她一脸。
门踩点般开了,一位衣饰华丽的妙龄女郎惊呼着冲上前:“你在干什么!”
曾淑琴瞧这女孩有些眼熟,想起是夏蓓丽和姜开源的女儿姜秀娜。
姜秀娜也认得她,先拿起纸巾替母亲擦拭,而后扭头怒视。
“妈妈,要叫保安吗?”
夏蓓丽摇摇头,神情从妖妃切换到贤后,让曾淑琴快走。
见蛮婆子红眼相向,姜秀娜抛下淑女仪态,竖眉呵斥:“你耳聋了吗?再不走我就叫保安来撵人了!”
这对母女是用一个模具浇出来的,容貌到气场一式一样,曾淑琴像面对两个妖魔,厌恶到窒息,抓起提包摔门而去。
姜秀娜用怨憎的眼神送客,面对母亲时重现乖巧。
“妈妈,这女人来干什么啊?她又怎么刁难你了?”
夏蓓丽握住她的手微笑:“为从前的事吵了几句,没事的。”
她在儿女面前维持着深明大义的慈母形象,宛如皎皎青莲在水一方,从来是别人犯错,她受委屈。
姜秀娜对此深信不疑,心疼母亲忍辱负重,埋怨:“你为什么总让着他们啊?那些小市民根本没资格和我们家平起平坐,哪儿来的底气冒犯你?”
“你大姐二姐还要靠她照顾嘛,看在她们的份上我也得忍。”
“你处处为她们着想,她们还把你当仇人,太不值得了!”
“傻孩子,等你做了妈妈,就会明白我的心情了。”
夏蓓丽搂住女儿,轻轻抚平她的怨气,问:“今晚贺阳不是要来家里吃饭吗?约了几点啊?”
提到男友,姜秀娜笑逐颜开:“我让他7点过去,第一次见你们,他好紧张的。爸爸呢?他什么时候到家?”
“飞机6点才到机场,他说迟一点才能回家,叫我们晚饭别等他。”
“可惜哥哥陪奶奶去拜佛了,今天见不到了。”
“别着急,以后会有机会的。”
姜秀娜芳龄二十二,刚在多伦多大学念完学士,领着半年前邂逅的男朋友回国休假。对方是同校校友,长她四岁,即将硕士毕业,榕州本地人,名叫贺阳。
这贺阳正是洪爽的前男友,目前他尚不知道现任女友就是前女友同母异父的亲妹妹,正像偶入龙宫的幸运儿,跃跃期盼着做海龙王的女婿。
来到富丽堂皇的姜家,他像初入贾府的林黛玉,言谈举止须经精密计算再实施,生怕行差踏错,拉低印象分。
夏蓓丽精明老练,阅人无数,稍加接触便拎出斤两。
这青年外貌中上,勉强配得上姜秀娜,家境虽天悬地隔,但只要本人合乎姜家的择婿标准,门第倒在其次。
让她疑虑的是贺阳拘谨的言行,和他在交谈中所流露出的卑微,以及刻意为之的讨好。
此人有趋炎附势之嫌,算不得大器男子。
自家女儿是名副其实的金凤凰,生在温室,心机短少,难免被居心叵测的求爱者麻痹,做母亲的必须替她把关。
饭后三人在客厅聊天,夏蓓丽忽然问贺阳:“小贺,你以前谈过恋爱吗?”
贺阳打个突兀,心想对方非比等闲,凡事不可全撒谎,半遮半掩答道:“以前和一位高中女同学交往过,两年前分手了。”
夏蓓丽追问分手原因,不理会姜秀娜眼神暗示,带着逼迫性质催促:“你和那女孩子交往那么久,感情一定很深,问题不严重应该不至于闹分手。我是你的长辈,问一问不过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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