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是因为——他们不止在首都进行了实验,招募的恐怕也不全是‘志愿者’。”卓翼阳皮笑肉不笑地说。
“你们怎么不早说?”周景辉大张着嘴,有些抓狂,“就我一个真以为能有新发现,跑来这里当大冤种?”
“你觉得这种事能早说吗?”应子仪斜了他一眼,“治安军第二天就来把你带走了。”
他们又打开了一个房间,这是一间手术室,虽然只留下了手术椅和锈蚀的医疗推车,但他们仿佛仍能听见当年被绑在这里的灵魂痛苦无助的嘶吼。他们被遗弃在这大山深处,随着光明国不为人知的秘密一起埋葬。
“可是……这说不通啊?就算真像你们所说,这里是以前的基因编辑实验基地,那些化学物质都是做什么人体实验留下的……可我是正式跟学校报备了,提出了申请的!要是这地方真的有问题,治安军能让我们来?退一万步说,他们怎么不干脆把这儿炸了了事?”
“这里有地下河,不能随便爆破。”应子仪说,“而且除了我们和叛国者,也不会再有人跑到这种地方来。”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宁山月托着下巴沉思道,“其实我们的行程不一定要经过这里……总感觉是有人故意把我们引到这里来的。”
正在动手开第叁扇门的卓翼阳手一僵。“行动计划不是周学长自己制定的吗?”
“所以我才觉得奇怪啊!”周景辉抓了抓头发,“算了,都已经这样了……趁天还没全黑,我们回停车场那去扎营吧。小卓能叫车明天过来吗?”
“不能。这里没有信号,我只和他约好了后天来接我们。”
思忖了一番,四人还是决定先回到安全的地方,等明天再做打算。陡峭的山壁下来容易上去难,他们不得不轮流打着手电,又推又拽地把人弄上去,这让周景辉进一步打消了到对面去考察的念头。
夜晚的停车场里寒风猎猎,高大的顶棚宛如怪兽黑洞洞的巨口。大家都没什么心思吃东西,草草分了一点干粮,应子仪紧紧地攥着名牌和药瓶发愣,卓翼阳反复看着地图,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应子仪突然咬牙切齿地说,“我哥——我哥是个好医生。他们不能就这样……”
“他们?”卓翼阳悠悠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他们是谁,学姐知道么?”
应子仪不说话了,露营灯把冷黄色的光洒在她的脸上。
“先休息吧,明天起来再说这些事。”周景辉叹了口气,“我和小卓轮流守一下夜,你们安心睡好了。”
宁山月硬把自己塞进了睡袋,但她听着应子仪急促的呼吸声,就猜她也不可能睡得安心。冬天的山里连一丝虫鸣也没有,只有寒风和河流轻微的哗啦声环绕着他们,她克制不住自己的思绪:他们是谁?这一系列的实验究竟是为了什么?而且,就算她知道了所谓的真相,自己又能做什么?
重重疑问几乎要将她缠绕至窒息。宁山月忍不住钻出脑袋猛地吸了一口冷气,就看见卓翼阳靠坐在一大堆包裹上,悄悄朝她递了个眼神,做了个“晚安”的口型。
她勉强闭上眼睛。迷迷糊糊地眯了两个多小时,突然感到有人在晃她的肩膀。缓缓睁开眼睛,只见周景辉蹲在她面前,一脸严肃地竖起了一根手指。
“嘘。事儿有点不对。”他压低声音说,“小卓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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