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到轩辕帝近前,他就跪下叩头,“臣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轩辕帝没有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的问道:“朕来问你,之前开方熬药的时候,你可见过纯贵妃?”
严太医回答道:“回皇上,臣见过。”
轩辕帝又问道:“在哪里见过?”
严太医未加思索,回答道:“回皇上,是在太医院的煎药房中。”
“噢?那你有没有对她说过什么?”轩辕帝问道。
严太医怔了一下,再次叩头说道:“皇上,臣……有罪。”
一直沉默着的慧锦皇后看到这里心头一喜,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想起方才轩辕帝的态度,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你有什么罪?”轩辕帝的声音一沉,“到底是怎么回事,休要啰嗦,快如实讲来!”
严太医叩头不敢抬头,闷声说道:“回……皇上,臣本来不想说,贵妃娘娘非常焦急,说十分担心皇上的病情,臣见贵妃娘娘如此着急,也不敢再隐瞒,只好说,皇上的病乃急症,臣查阅过古书记载,治这种病,最好的方法就是以血引,但……这也只是记载,没有人用过。”
“臣只是一说,当时和皇后娘娘提起的时候,娘娘把臣痛斥了一番,说此乃荒谬之谈,不可信也。所以臣也没有再敢向别人提起,若非贵妃娘娘坚持相问……”他说着,再次叩首,“臣有罪,不知贵妃娘娘会……”
他说罢,惊慌了看一眼纯贵妃手腕上的绷带,那模样显然十分后悔。
话说到这里,已经十分明了。
慧锦皇后目瞪口呆,她愣了半天的神儿,一时间完全回不过来。
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要以为,自己真的听到严太医说过什么血引的事,可是,这……
“皇后,”轩辕帝短促的一声笑,转头看向她,目光冰凉没有一丝温度,“你还有什么可详解的?”
慧锦皇后猛然回过神,转身跪倒说道:“皇上,臣妾冤枉,严正根本没有和臣妾说过这些话,他只说皇上的病症复杂,需要回去好好琢磨方子,臣妾倒是训斥他身为太医院之首,却说出这番话来,委实失职。”
她顿了一下说道:“皇上,臣妾明白了,一定是他怀恨在心,所以……所以才编造出这么一番话来污蔑臣妾。”
“皇后娘娘……”严太医叫道:“何出此言?臣身为太医,为皇家诊治,为皇上效忠乃职所在,一刻不敢疏忽,数十年如一日,岂会因为这一次,因为您的几句话就胡言乱语欺君?”
“你……”慧锦皇后怒火顿时窜起三丈高,一直压抑着的情绪此时终于有些按捺不住,“严正!你好大的胆子!”
轩辕兆郢也在一旁怒道:“严正,你不过是个小小的太医,竟然如此污蔑皇后,你可知道这样的后果?你儿子的命你还想不想要了?”
轩辕兆郢也是被接二连三的事情打得有些懵了,他也急于找一个发泄口,眼下严太医就成了这个角色,他一时也忘记了,轩辕帝还在这里,平时耍惯了太子的威风,情不自禁的就说了出来。
慧锦皇后心头一惊,意识到他的话有误已经为时晚矣,就听门外有人说道:“太子殿下这话说得真真是让人汗颜!”
话音落,众人转过头去,看到有一人快步而来。
他身姿挺拔,步子迈得并不快,但眨眼间就到了眼前,动作之间透出沉稳,风华无双。
他面色沉肃,眉梢飞扬,一双眼睛黑且亮,映着大殿的光,似刀锋一般割过来。
安王,轩辕耀辰。
轩辕兆郢一见到他,眼睛一眯,冷声说道:“你来干什么?”
轩辕耀辰轻笑了一声,说道:“父皇在朝堂上晕倒,百官都看得到,何况臣弟这身为人子的?只不过……”
他语气一顿,扫了一眼皇后说道:“母后当机独断,所有人不得探望,对父皇病情的消息封锁的一丝不露,百官惶恐不安,纷纷猜测,若非洛大将军下朝之后即刻去了城外的军营,只怕连军心都要不稳了。”
轩辕兆郢听到这里,眼睛猛然睁大,轩辕耀辰这话说得太厉害了,他当然明白是什么意思,这种情况之下,轩辕耀辰说出这样的话来,无异于雪上加霜,火上浇油。
果然,轩辕帝的脸色立时难看了许多,他看了一眼皇后,忽然极慢的笑了笑,只是那笑意在光影里看起来有些阴森。
“来人,”他一字一字说道:“把太子带下去,去延庆宫思过。”
“是!”禁军侍卫立即有人大声一应,迈着整齐的步子过去,直接走到太子面前,伸手就要过去拉起他往外走。
慧锦皇后一见立即急了,急声说道:“皇上!请您……”
“给朕闭嘴!”轩辕帝音量忽然一高,每个字像冰珠子砸下来。
慧锦皇后一呆,大殿上也跟着一静。